即便北雍较南明开放,可这对女子来说,依旧是不可磨灭的丑迹,她何至于此?
这是薛容鹤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沈昭身上处处充满矛盾,而这种矛盾一旦带入她沈家人的身份,似乎又合情合理,毕竟他们重情重义是出了名的。
当年哪怕将他们逼到那个份儿上,沈离竟还老老实实地守了六年边疆,最终落得家破人亡,为秦序做了嫁衣。
薛容鹤不禁抬手,抚上腹部那道疤痕,银枪烈马的少年将军,连他都忍不住敬仰。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等忠臣良将给南明那废物皇帝,真是暴殄天物。
见他看完信半晌没开口,一向沉默的程峰突然问道,“王爷今日一反常态,对沈姑娘多有关怀,可是觉得她并非奸细?”
薛容鹤靠在椅背上,支着下颔拿起卷宗翻看,闻言笑了笑,“程叔觉得她是奸细吗?”
程峰沉默一瞬,摇了摇头,“依属下之见,沈姑娘目光清正、行事大方,这些日子也并未给王爷找麻烦,不似往日接近的奸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要做些准备。”
“程叔,我今日并非无故关心,也不是对她有所信任。”
程峰抬眸,只见莹莹烛火下,薛容鹤缓缓翻过一页卷宗,唇边虽有笑意,眸中却冰冷若寒潭。
他的影子落在身后,巨大的黑色几乎遮盖了整面墙壁,在烛火颤动间剧烈漂浮,犹如一只深渊怪物,令人无端悚然。
“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