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个人之能,薛容鹤文武双全,在众皇子之中堪称佼佼者,背后世家母族败落,却能一手建立黑金卫,拥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隐藏于汹涌之下,静待时机一击即中,城府智谋远在他人之上。
先皇疾病缠身,却对朝政了如指掌,私下里世家新贵如何斗争,绝不会影响到国政,且北雍近十几年日渐强盛,便能看出这是个帝王之术炉火纯青的明君。
除薛容鹤之外,其余皇子皆对他心怀畏惧,即便狂妄如薛盈川,拥有关家那样显赫的母族,也不敢在冀州起兵造反。
那种心底里散发出的恐惧,隐隐昭显这位瞧着慈眉善目的先皇并非表面一般,既如此,装着爱上某位宠妃,似乎是再正常不过了。
先皇后发现此事或许也绝非偶然,先皇极为了解这位相伴多年的发妻,自然知道何事能让她陷入癫狂。
若那密室桌上所摆放之物皆是先皇的步步为营,那么薛容鹤为白家报仇,恐怕也是他引导所致。
沈昭眸色一暗,如今想来,先皇怎会囿于情爱,鲁莽选择所爱之人生下的庸才继位?
他所做一切,不过是无形中让薛朝鸿不甘心,逼他起兵造反,给薛容鹤一个杀或留他的机会。
何等可怕。
若无世家掣肘、病体拖累,沈昭简直不敢想象,北雍在他手中会强盛到何种境地。
她从思绪中回笼,将信件一一收入盒中,随即翻出包裹细细包好,将炭盆拨热些,又起身立于窗侧,自缝隙中看了眼城门口戒备森严的守卫。
窗外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仍旧密集,白日客栈已被搜查过,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第二次。
沈昭洗了糊在脸上的易容,吹熄蜡烛躺倒在床,闭上了眼睛。
但她没想到,薛容鹤回来得这么快,亦未料到,秦序的动作也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