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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绵长深沉,黑色柔软的碎发搭在额前,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鼻梁直挺,嘴唇殷红,虚张的五指无力地搭在床沿。

央妤将被子向上微微拉了拉。

刚刚明浔喊她“姐姐”时,她莫名想起了央晖。

他很小的时候,也曾很甜很软的叫过自己姐姐,来拉过自己的袖口。

那时她还很是厌恶他,也喊过“我才不是你的姐姐,你是个野种。”

彼时的她也是个小孩,连“野种”的意思都不太明白,只是想讨得母亲欢心而努力学着说了那些话。

纯真的直白恶意最甚,他有多难堪伤心,她就有多开心得意。

她哪里配做一个合格的姐姐呢。

央妤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这时,明浔醒了。

他好像被什么梦境吓了一跳,整个人狠狠震了一下,急促地喘息着,连不太结实的病床都跟着抖动。

央妤忙凑过来,看到他着急又艰难地睁开眼睛,吃力眨着他湿漉漉蒙着雾的眸子,直到看清央妤后才舒一口气。

“……姐姐。”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伸手去握她的袖子,重又闭上了眼睛。

“……嗯?”央妤有点尴尬,她求救的目光四处找寻,锁定一个个头小巧的护士。

护士看她一眼,见怪不怪,“还迷糊着呢,他应该对麻醉有点敏感,再等会儿吧。”

央妤听了放下心来,便任他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明浔还在呢喃着,央妤只看到他嘴唇翕动,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能敷衍了事:“没事哈,没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