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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起膝盖蜷在木板上,板子冷/着屁股,便慢腾腾从布包取出件衣物,垫在身下休息。

旧屋窗外后有个荒废的小院,杂草疯长,还有几株几年不曾打理的芭蕉。

夜色渐起,一阵接一阵的春雨落在芭蕉叶上,沥沥声响扰得林殊文左右辗转,垫在床板的衣物卷着身子,像只瘦弱的小猫蜷起。

周遭漆黑,屋子内没有炭,也没木柴烧火取暖,林殊文手脚都是冷的。

寒意刺骨,他把布包里的两身外衣翻出来裹在身上,不知过了多久,拢紧衣物坐起,手指捂在膝盖上望着黑洞洞的夜色出神。

一声春雷乍响,林殊文受惊,很快把脸颊埋进腿间。每逢雷雨交加的时候,尤其夜里,他就没办法睡觉。

在林家时尚有下人陪在屋内壮胆,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林殊文内敛安静,遇到事习惯闷声。

两世的离奇经历让他看起来有些处变不惊,又或认了命。

他身骨软散,被遣送回八宝村后没有立刻出去熟悉周围环境,没有和村里的人打交道,而是在老房子里睡了足足三日,仿佛患上嗜睡症,昏昏倦倦的,双眼总睁不开。

这日他迷迷瞪瞪地掀开眼皮,舌尖沿干涩的嘴角舔舐。

足以容纳二三个成年人睡觉的木板床显得空荡荡的,他的身子只占去略小的一方,床尾置放水囊,还有装干粮的袋子。

和过去几日一样,林殊文拿起水囊,淡色的唇微启,须臾后,秀净的眉心拧起。

囊中清水已经见底,干粮还剩好几块。

他口腹之欲淡,生过病胃口更小,余下的饼子时常啃不到半块就不吃了,水倒喝得多些。

他拢起外衣,低头认真地把带子系好,左手攥起水囊,目光越过紧闭的门窗,茫然稍刻,慢腾腾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