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敲了敲门:“小林先生, 我差人送桶热水进屋。”
林殊文吞吞吐吐问:“他……没跟过来吧?”
管事道:“主子没来。”
林殊文挤出憋在胸口的气,浑身脱力般坐在椅子上。
不久,管事带人抬了桶热水到堂屋,还有一套干净的里衣。
没打搅林殊文想心事,热水置入屋内人都撤离了。
少年蜷起双膝坐在椅上,目光隔着水雾越向门口。
门外没什么声响, 严融之的确不在。
雨势汹急,他愈发静不下心。
林殊文索性起身,把合上的窗户揭开一道缝, 清冷的风雨瞬间拂上脸颊, 猫儿般的眸子半眯, 此刻宁愿浇着清冷的雨水换几分清醒。
屋外刮的风太大了, 人站着都要被吹倒, 林殊文彻底熄灭回去的念头。
他脱下衣裳,浸入热水中, 脸颊因热温浮起湿润的红潮, 直至水凉才走出浴桶。
本想穿白日的衣物, 可雨水打湿布料,且他将视线转移到收拾得柔软干净的床榻上,不想弄脏床褥,迟疑稍瞬,就把管事准备的里衣换在身上。
里衣贴身轻软,有股药草的熏香气息,裹着肌肤便觉安宁舒适。
他掀开薄褥躺了进去,门外管事问询,听林殊文开口,才带人进来把浴桶抬走。
客房分两屋,林殊文睡在内屋,没看见堂屋的情形,严融之也过来了。
他脑子混沌,拉起被褥盖着脸。
严融之在门后望着少年睡下,悄然出屋,吩咐管事叮嘱后厨明日一早留份包子和羊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