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轻叹, 清秀白皙的眉宇添了少许忧愁。
“方才看见旁人一家子下田种地, 原来浅淡的念头渐渐变得深刻,严融之, 你说会不会每年连个给他们祭坟的人都没有?”
“我、我连他们的坟头在哪里都不知道……”
话说到此处, 少年轻愁的脸色蔓上一层迷茫, “严融之,你说我该去哪里祭拜他们呢。”
随着话音,蒜苗的一片青叶终究折坏在他手上,林殊文盯着叶子失语,悄悄用手指在旁边的土堆抠出一个小坑,再将断开的蒜叶种在小土坑。
折/腾了一阵蒜叶子,林殊文将目标放在菜地的泥堆上,手指搅了会儿湿润的泥巴。
严融之握住他的手,耐心将沾在指尖的泥土拂去。
“若殊文想,我派人出去打听他们的消息。”
这世上除非刻意隐瞒,要找一个人的踪迹不是难事。
一忖,严融之又道:“曾经我让人留意过,大致知晓他们的住处,可这些日子未听你提起,便不再往下寻找。”
林殊文出生之后就被调包送进林广良家,对亲生父母素未谋面,之后又经历一世生死,从他有意无意总不爱惜自己的行径就能看出来,林殊文会下意识回避让他难过的旧事。
当然,他那会儿刚出生,婴孩如何能做选择?往后对亲人怎么想或者不去想,都不怨他。
然而血缘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心绪转变只在一念之间,林殊文抱有念想,亦属人之常情。
林殊文道:“过去我无法选择,如今想找到他们见一面,哪怕在坟前说会儿话,让他们看看我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
严融之口吻软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