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隔着一个人,程挽月偶尔会慢半步,视线从周恒身后看过来,卿杭知道夜色可以遮挡住一切生理反应,但想到几分钟前藏在夜色里呼吸纠缠的亲密,即使只是被她轻飘飘地看一眼,空气里燥热稀薄的氧气都像是要被周恒时不时把玩一下的打火机点燃。
他以为她是在看他,但又不是。
她可能是在看道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晚归散步的学生、翻垃圾桶的流浪汉,或者是听到什么声音后很随意地朝这边瞟了一眼。
他只是刚好站在这个方向,那短暂一瞬的目光停留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就像在转角处的那盏路灯下,她跟周恒说话时低头和他目光对视,但其实她只是看自己的高跟鞋。
到楼下后,卿杭把包和纸袋一起递给程挽月。
程挽月接到手里,客气地道谢,“谢谢卿医生。”
周恒跟她说再见,她站在台阶上,带着笑意的目光越过周恒。
“下次见。”
这是今晚卿杭唯一确定,她是在对他说的一句话。
……
程延清回来得不算太晚,他喝了酒,但没喝醉,他进屋拿了瓶冰水拧开喝了几口,转身去敲程挽月的房门。
“进来。”
他推开门,没进去,靠在门口。
程挽月在做瑜伽,裙子从纸袋里掉出来,被她随手扔在椅子上。
那条裙子她穿过好几次,大概率是不喜欢了。
她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露出干干净净的鹅蛋脸,程延清注意到她下唇有一处明显比原本的唇色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