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并不会给每个前来乞求他的人都公平地注射血清,而是会筛选患者,格外优先治疗那些有苦衷、并非主动想要害人的人。并且对方必须保证,自己之后不会再尝试这种方法,也不会在没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杀人。
他每次只给患者注射非常少量的稀释血清,确保对方知道自己的药物效果,但又不一次性让患者治愈。一旦发现患者有执迷不悟、反复感染的现象,谢松原会立刻停下手上的救援工作,任其自生自灭。
真正要做到这些很难。
人心总是欲壑难填,一旦知道了捷径,很少有人还想回到正道。谢松原也不是没遇到那些当着他的面假惺惺地忏悔,编造谎言,一等身体恢复,就又去挖人心脏的家伙。
后来那些人即使趴在地上、拖着两条溃烂的腿求他,说要给谢松原当牛做马,甚至成为他的看门狗任他使唤,谢松原也没再多看他们一眼。
那次一个人纠缠得稍微久了一些,谢松原便对他道:“你说想要给我当狗,可这话我已经在不下十多个人口中听过。你知道吗,即便是畜生,听不懂人话的狗也是不值钱的。由人变狗易,从狗想变回人,却很难——因为演化不会倒退。”
他微微一笑,双瞳漆黑如墨,却少见真正的笑意。
所以谢松原想,本性难移。他的大度只给珍惜机会的人。
他的血清质量比鲁纳斯好太多,也更具吸引力。因为必须接受长期治疗,那些患者都慢慢搬到距离谢松原不远的街道,渐渐的,“黑市”便自动形成,并初具规模,岑思远也来这边帮忙。
谢松原并不想明面上和军方有所牵扯。军部的名头或许能给他提供庇护,但也能为他带来麻烦。而谢松原维护这片区域的初衷,只是想以第三方的形式,创立出一个和鲁纳斯不关联的地方。
他带着小八爪穿行在街与街之间,偶尔巡视这片受到自己“庇护”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