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黑点转瞬消失在成堆的肉山之中,不见了。
……
一只奇丑无比的怪物,缓慢爬行在零下几十度气温的山谷中。
它无父无母,并非卵生也不是胎生,镜内没有任何生物见过它从幼体发育成熟的样子,好像它就是那么凭空出现的。
——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也对未来毫无目的性,只晓得一味地吃。
怪物沿路拾取那些死去的人类尸体,塞到嘴里填充饥饿。就像个饕餮,永远也不知道“饱”这个字怎么写。
又似最粗鲁野蛮的原始物种,心中只有吞并的欲望。
雪山中的尸体多到吃也吃不完。
怪物宛若接受定点投喂的畜生,每走一段路,都会遇上才死不久的新鲜食物,一次就是好几十个人。有时如果赶得巧,还会正好撞见那些人类死去的场景。
各种各样绚烂的,凄惨的,可怖的,远超想象、出乎意料,只属于人类的死法。
奇怪的是那些围攻人类的家伙从来不曾对怪物发难。
有那么一次,它确定对方已经看到了它,可那些生物也只是交头接耳了一阵,用一种奇怪又不屑,忌惮又嘲弄的目光打量它,很快地走了。
怪物叼着一截挂着肉的肱骨,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它低头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类,忽然觉得他们看上去非常眼熟。
再一低头,明白了。
它自己的手肘,不正是由这些或粗或细的大小臂组成的吗?
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指引着它,让它拨开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一路走了过去,仿佛寻找着什么。
直到它在地上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