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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一只白脸黑毛的猴子跟了她们一段时间,甚至爬到了巴蒂头上,巴蒂也没赶它,还给它了一些食物,后来她们才知道,巴蒂跟这只小猴子认识。

“小时候跟着父亲来雨林记路的时候见过它。”

巴蒂其实也不确定这么十几年过去了,猴子还是不是当年那只。

但她愿意这么相信,也算给自己一个慰藉。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晚餐前桌边夜聊的话题。

“当时父亲带着年纪大一点的弟弟来雨林记路,他以前就是向导,希望他们继承自己的衣钵。我们家穷,上不起学,唯一能接触到这些知识的途径就是靠老一辈亲口讲给小辈。我对这些很感兴趣,硬要跟着他们去。父亲笑我,认为我不是他的儿子,是跟不上的。我不服,凭着一口气,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他可能是想,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也就没管我。

“只是那些雨林相关的知识,他也不会特地讲给我听,我得更专注在他的话上面,才能听到他近乎耳语的声音。弟弟走得慢,他会照顾他的速度,但不会管走在前面因为分心听他说话而摔了一跤的我。说来也奇怪,有天我因为摔跤擦破皮,处理伤口时跟丢了父亲。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那只猴子,我管它叫西蒙,后来才发现它似乎是母猴子,还把它的宝宝给我看过。

“我看它在找吃的,没多想,把包里带的水果分了它一半。它接过的时候还挠了挠头,挺疑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总之它拿了我的吃的,带着我找到了回家的路,把已经归家的弟弟和父亲都吓了一跳。母亲质问过他才知道,他是故意丢下我的。

“很可笑不是吗?你们这些外面来的游客或许不能理解吧。明明我能跟上,明明我能记住。我摔跤是因为他不在乎我,我的伤口却被拿来当作我不行的证明。”

巴蒂不会每次都把这些话讲给她带的游客听。

尤其是一个团里男人占多数的时候。

他们没有同理心,只会认同她父亲的做法,有的甚至在发现她这个短发衬衫裤子的向导是女人后直接翻脸要找机构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