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自然也是明白自己这目的,微生煦又岂能瞧不出来。可微生煦明明是猜出了这一点,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想到这一点,裴秀不由自主地眉头一蹙。头又开始作疼了,自打微生煦回到濮阳都城之后,裴秀与她见了面,裴秀这头就会时不时作疼。
脑子里总会时不时冒出一些记忆里中似乎曾经存在过,又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的记忆。
坐在她身旁的画眉一瞧裴秀那略略发白的俏脸,当即就问道:“娘娘可是头疼病又犯了?”
裴秀朝她缓缓摇头道:“不打紧。”她想及刚刚目送微生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那种揪疼感越发明显了。
第六十七章 寻裴赟(二)
其实在裴秀再次见到微生煦时,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而这种不对劲并不是源自微生煦,而是她自己。见着微生煦裴秀自然是欢喜的,可那种欢喜并不单单是一种对弟弟平安归来的欢喜。
她对微生煦的记忆也只限于当初的微生煦对自己言听计从,十分乖顺听话。以至于这次回来见微生煦变了态度有所不悦,可脑子里却总是有一个声音极力想告诉自己些什么。但自己却总是捕捉不到,而这一次自己制定这个计划之时,瞧着微生煦一如过往那般乖顺地配合自己去寻裴赟。
原本自己应该是高兴才对,但裴秀却发现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恐慌,心中有那么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次之后只怕自己和微生煦真的是彻底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裴秀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随后,裴秀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画眉身上。画眉是自小同自己一块长大,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当下自己想不起来的那些事情。
想到这里,裴秀便开口问画眉道:“画眉,早前你对本宫说过阿煦之所以这般听从本宫的话,是因为本宫原本护着他,才使得他不被家中那些看不起他的那些下人欺负。”
画眉微微颌首应道:“是的,娘娘。只是,娘娘为何又忽然提及了这件事情?”
裴秀瞧着画眉这个反应,心道:“果然,只要我一问及自己同阿煦那段往事,画眉就显得十分警惕。”嘴上却是带着些笑意道:“嗯,也没什么。只是瞧着今日阿煦虽然成了侯爷,也依旧对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很是乖顺。所以本宫想着当初本宫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阿煦到今日还这么听话。”
画眉不语,裴秀却也不着急而是继续说道:“画眉,你也知晓。当年阿煦离开裴家去从军之时,本宫恰好在他离开没多久就生了场病。对以往的事情总是记得不太清楚,今日也不怎么地又忽然想起来了。”
裴秀说到这里,画眉依旧没有作答的意思,可脸色还是起了些变化。裴秀也觉察到只怕自己当年生的那场病便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事情。
“画眉?”
裴秀故作嗔怪地又唤了画眉一声,“怎地本宫问你话,你为何发愣呢。”
画眉当即惊恐万分,在马车内便给裴秀跪下道:“求皇后娘娘可怜画眉,莫要再问当年之事了。老爷曾经嘱咐过,不准在娘娘面前提及当年的任何事情。只需娘娘记得自己自打出生便注定是要同陛下结下姻缘的。”
画眉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要给裴秀磕头。裴秀赶忙抬手扶住她道:“好了,既然你不便说,本宫便暂且不问了。只是画眉你也知晓,这事情一旦本宫起了好奇心,便就一直悬在那儿。
终归会时不时地想来了。既然父亲不让你和本宫提及,那本宫想办法自己想起来,那父亲总不会再说些什么了,画眉你说是与不是?”
第六十七章 寻裴赟(三)
听到这里,画眉心里非常清楚裴秀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弄清楚一些事情。画眉有些紧张地咬紧自己的下嘴唇,若此事没有裴宗乾的特意交代,自己作为裴秀的贴身侍女自然会一股脑儿地同裴秀说个清楚,道个明白。
心中藏着这么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关系到裴秀那段关键的记忆。想及当时裴宗乾告知自己时那严肃的神情,画眉不禁又是一阵哆嗦。
裴秀瞧出今日怕是从画眉这么问不出什么了,暗自叹了口气却也不气馁。她想着既然自己察觉到了也在意到了,那么她就一定会追查下去。直至自己找回那段记忆为止。
画眉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又怎么看不出裴秀在没有听见自己有任何回答时的神情。纠结再三,画眉还是选择开口道:“娘娘,是有关煦少爷的事情,您和煦少爷。”
画眉起了个头,但她也不能提示太多。但她十分清楚聪慧如裴秀,她应该花不了多大功夫就会彻彻底底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