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煦听罢,也是止不住地苦笑,又暗自抚摸了一下云舒窈给她的那只荷包。无声地叹了口气方才开口道:“柏先生,并非是本将军想要如此。只是本将军单从夫人寄来的这些书信当中就知晓这朝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与我的动向。
虽然我与夫人早前就约定,若是她提及安好,本将军就简单回复如斯二字。可……”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十分轻柔地抚摸着云舒窈亲笔书写下的书信,低语了一声,“我终归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做不得那无欲无求,将情感抛诸脑后之人。”
柏文书听后,带着些沉思的姿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瞧着微生煦的模样开口说道:“大将军何须做那将情感抛诸脑后之人,若大将军是那般无情之人,只怕当下这边城也不似如今这般安静。
这朝中的局势么……老夫多少也知晓一些。那些大臣啊。”柏文书言及至此,竟是不住地摇头叹息道,“一个个只想着坐那所谓的直言之臣,却总是拿着圣贤书不结合如今局面去分析问题。
还喜欢拿捏着各种典故来与如今局势做对比,这样去做或许是有些门道,但他们不懂得变通,最终也不过是大家常说的纸上谈兵罢了。”
“或许在这些大臣的眼中,本将军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之人。”
微生煦接过柏文书的话,小心翼翼地将云舒窈寄来的那些信收好,“如今这般带领弟兄们厮杀也不过是我的份内之事,因此在边城树立了威信便是我的不该。他们总是喜欢将书上那套所谓必须忠君,并认为百姓不该忠心于君主以外的某个人。
所以,但凡某人在百姓之中有了些威信,他们便觉得这是罪恶的源头,很有可能会造成那个人今后的叛变。他们也总是习惯于将人往坏处想,美名曰未雨绸缪。实则,史书上又何尝没有那些因为被这些大臣猜忌排挤,而被他们硬生生推向了与朝廷成为对立的那边呢。”
柏文书闻言,颇为赞同地微微颌首道:“大将军如今便处于这样的局面,看来大将军早已知晓了。”
微生煦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功高震主啊。这其中亦有不少都是那些文豪修撰的书籍给君主灌输的思想,让他们觉得但凡功绩高的臣子,就会想要爬到与他们一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