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敲着桌子,忽然一顿:“新兰。”
管家立即从远处过来,她一向低眉顺目的,时时刻刻在她周边转悠,以至于宋迟穗都有点怀疑她。
只是新兰的背景身世她调查过,从前在一富有人家做管家20年,十分老实,没什么坏心眼,唯一的缺点就是蠢笨,有时候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她留下。
笑眯眯的管家温温柔柔的:“小姐,需要什么?”
“去把我姐姐过生日的嘉宾名单拿一份来。”
“好的。”
说完,她转过身,继而上楼去了。
她第一次落水就在上次,那么名单上出现过的人,都有嫌疑,而这些人,一个也不能少。
*
人员名单一定好,宋迟穗就忙着张罗请帖。
为表示主人的尊敬,她们家一般不用电子请帖,而是买纸质请帖,这样显得尊重又有仪式感。
宋迟穗伏在桌前,一手卡着请帖,一手端正捏着毛笔字,在上面一笔一划。空间只剩下白鼬毛滑动宣纸的声响,还有墨水润入纸的细腻声。
认真的时候,她的神情是放松的,且十分吸引人。
她一张一张请帖写好,再嘟嘴轻轻那么一吹,墨水干透,又放在另一边,重新再拿起新的请帖,重复动作。
宋迟秋看她乐此不疲的模样,倒觉得是她为某人生日上心不少。
“怎么都自己写啊,随便找个先生来,那九十多人够你写的。”
“不行,不能敷衍了事。”
宋迟穗坚持要自己做。
她自小奉行,世上无大事,且又无小事,事情要件件到位,就好比建筑房子,地基要牢固,水电要修改好,地砖墙纸,砌墙,哪一件是可以敷衍了事的?
差不多得了,就这样行了。
只会让自己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浑水摸鱼,以至于出来的结果,将成为风一吹就倒的豆腐渣工程。
事情一件件来,慢慢来,好好做。
宋迟秋打趣看她,她这个妹妹是个矛盾体,一边要亲自为邓离筹办生日,一边又不愿意将这次本来的计划告诉她。
本次无非就是她自请入翁,找出真凶。
尽管她做十分缜密的计划,宋迟秋依旧十分担心。
“可要是中途有个意外。”
“要是有个意外,姐姐,那个人也逃不掉了,以后,就请你料理我的后事,并且把那坏人的骨灰做成香,来给我和父母上供。”
“呸呸呸!”
宋迟秋激动地打住她:“小小年纪,动不动就死的,难听死了,你听着,我不允许你有任何事,以后老了,我还要和你坐在院子里打毛衣呢。”
宋迟穗笑了:“打毛衣不如打麻将,打麻将活动脑筋,不容易得老年痴呆。”
两人打趣着,宋迟秋却笑不出来,她知道此去万般风险,不是开开玩笑就能过的。
信号烟花、直升机、便衣保镖都在,但她还是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