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蹙着眉,手颤抖地伸上前,轻轻拽着邓离的胳膊:“阿离姐。”
她摇着她,像平日摇她醒来一般。
“阿离姐,你别睡了。”
回应她的,是僵硬的躯体扭动,和半点都没有的表情。
那具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不再是从前温润暖和的,她的血管也已经消失,只剩下僵尸般惨白的皮肤。
唯有入殓师的手笔让她焕发出一丝颜色。
可那丝颜色都是无力的,苍白的。
宋迟穗摇晃不已,跪在她的跟前,头靠在她心上:“你起来,你起来摸摸我,从前,你不是最喜欢摸摸我的吗?我不怪你了,我不怪你了。”
她声音沙哑着,死死扣着她的手,试图将她的手往自己肩上放,可越是拽,那双手越是僵硬。
死人是僵硬的。
宋迟穗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杏仁般的眼几乎落在邓离脸上,她长睫毛颤抖着,颤抖着,眼眶红红的:“阿离姐,姐姐,我知道了,你什么也没有做,我知道错了。”
“你别走,别走。”
眼眶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像断落的珍珠,颗颗砸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声响。
她抽噎着,哭声也从春日细雨,转为夏日狂躁暴雨。
整个别墅十分安静,就剩下那声嘶力竭的呐喊。
“求求你,我错了。”
“别离开我,我错了。”
管家们个个闻声哭泣,偷偷抹着泪躲在一角。
宋迟秋和杜金月站在楼上,相互扶着。
“别担心,她哭过就好了。”
杜金月安慰她。
她点头:“我知道,只是想不到妹妹竟这般用情。”
杜金月叹口气:“夏天天气热,尸体已经开始有味道了,还是早些送她火化,入土为安才是。”
宋迟秋点头:“现如今刚才通知她父母,两个老人家正往这边来,等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马上送去火葬场。”
不知两人声音太过大还是如何,宋迟穗忽然停止了哭腔,她埋着头,长发倾泻到邓离脸上,一时间,她看见对方的脸在火光中融化。
不,不要去火葬场。
“不能送去火葬场。”
宋迟穗摇头:“不行。”
宋迟秋知道她是一时难以接受,连忙从楼上往下跑,伸手安抚着她:“我们没说火葬场,说的是火车站。”
宋迟穗:“火车站?什么火车站。”
“邓离的父母来看看她,我们去火车站接她。”
“是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