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穗。”
透明的水杯叩在桌面上,发出声响,简秋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样看到了那个娃娃,便匆匆一笑:“这是动漫里一个人物,小魅影。”
宋迟穗并不关心这些,知道这人和她没什么关系,便收回双眸,她捧着水杯,看那一粒粒茶叶竖起来,在水里起起伏伏。
从哪里问起。
宋迟穗叩了会水杯:“不知道老师还记不记得,我家离有盏山茶花灯。”
问完后,她注视着简秋雨的神情,她的脸古井无波,最多的动作便是喝了口茶,缓缓摇头:“你家灯那么多,我怎么记得。”
何况已经过去了两年。
宋迟穗笑着:“我的意思,老师曾经在我家,有没有看见过一盏灯,那盏灯是....是我亡妻送我的,两年前,它忽然不翼而飞。”
人一旦做了坏事,那记忆是非常深刻的,简秋雨若失手打坏她的灯,必定印象深刻。
面前的人似乎思索了一会儿,淡然道:“两年前?好遥远的事了,你是因为这件事特意来的?”
简秋雨饶有兴致盯着她,默默翘起二郎腿。这邓离也已经死了两年,灯的事她怎么说都行。
她摩挲着玻璃杯,蹙眉佯装思索:“那盏灯我记得.....像是邓小姐拿走了。”
宋迟穗眉毛一挑,脸色渐渐沉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全貌,但她知道,简秋雨在撒谎。
七八月的天,她忽然觉得背脊发寒,那个她信任了很久的简秋雨,在这一瞬间,全然崩塌。或者说,早就崩塌,只是她现在才看清而已。
为什么她谎话连连,灯说不定就是她弄坏的,嫁祸给她,挑起她和邓离的矛盾,让她一走了之。
她又为什么这么做?
宋迟穗握着水杯,指节发抖,良久,一双手朝她握过来:“迟穗,怎么了。”
那一瞬间,手背鸡皮疙瘩窜起,从胳膊蔓延到五脏六腑。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简秋雨如有若无地给过她好几次这种感觉。
她猛抽开手,呼吸急了些:“没事,我有点低血糖,先回去了。”
手掌撑着桌沿,险些没站稳,往后倒时,有一片手掌稳稳地拖着她的腰,简秋雨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整个人靠得很近,呼吸重重地。
宋迟穗下意识往后退,与她隔了两步。
“家里有葡萄糖口服液。”
“不用,我车上也有。”
她怎么就不知道,也没往那方面想,简秋雨对她竟是这种情感,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那些曾经莫名奇妙的肢体接触,在经过她懵懵懂懂的时期后,总算迎来了答案。
当时只觉得是关怀,现在竟想到是别有用心。
心陡然一凉,她忽然觉得难堪,只想破门而出。
她扶着门把手往下一压,重重拉开门,简秋雨却抵了上了门,将它叩回去,发出重重声响。
为什么两年的的守护,三年的陪伴抵不过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还拿着一个小事来兴师问罪。
不就是一盏破灯,她给她买十盏,千盏。
顺了她吧,她会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