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摘烟深嘬,才发现手中只剩了一截短短的烟蒂。
一百米,樊霄扔了烟蒂,高档皮鞋反复碾压;八十米,翻出火柴,不断地翻转于指间;五十米,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胸前的佛牌;三十米,樊霄忽地自嘲轻笑,继而推着陆臻迅速向路旁走去。
一辆出租车刚刚卸下客人,计价器还没翻起就迎来了新客人。
樊霄将陆臻塞上车,万分愧疚却也急不可耐的道歉:“抱歉,临时想起一个急事,我需要回公司一趟,所以今天的游园只能取消了,我会补偿你的,臻臻。”
他关上车门,拍了拍车子,催促道:“开车吧。”
从始至终,陆臻都是蒙的,他从车窗探出头,举着手中的餐包:“这些…”
樊霄眼睛一亮,从他手中拿过那包吃食,笑道:“谢谢,我会好好享用。”
出租车打了右转灯,拐入行驶道,慢慢的滑行出去。
尾气还没散尽,白色奥迪便停在了刚刚的车位上。车窗缓缓的落下,游书朗在车里偏头看着站在路旁的樊霄。
“我来晚了?”男人调侃。
樊霄躬身扶着车窗:“没有,是我来的早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位置,向前一指:“前面才是停车场,三十米左右。”
游书朗发动车子左打方向盘,随口问道:“刚才看你在和出租车上的人说话?”
樊霄的舌头顶了顶牙齿,同样随口回道:“老人问路,我帮忙送上了出租车。”
游书朗目视前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一个路痴给别人指路?”
“所以才送上了出租车。”
车里的气氛挺好,松弛自然,游书朗抬抬下巴:“手里是什么?”
樊霄挑眉随即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戏谑和恶劣,轻轻地说道:“吃的,听说里面挺大,闲下来可以打打牙祭。”
游书朗瞟来一眼:“你弄的?”
“前面有个车位。”樊霄拍了拍操控台,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停了车,两人进入湿地公园。
因来得早,人不算多。园中苇草翩翩,河水漾漾。入了秋,草木已有枯败迹象,但最后的风华却也有万象风姿,一阵风过,芦花翻飞,美得苍茫又不失柔婉。
两个人顺着横亘在湿地中的木质长廊走走停停,寻得一处景致便靠在栏杆上怠懒偷闲。
樊霄一路吸睛,一则因他高高帅帅的外貌,二则因他不合时宜的穿着羊毛大衣。
却,未得到身边的男人看上一眼。游书朗话不多,普通的灰色套头衫意外的将他衬得面白如玉,他喜欢靠在栏杆上看来往的游人,唇角的笑意不浓,却能将他的惬意分辨出来。
“在看什么?”樊霄问他。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倒让游书朗犯了难,他想了想才回复:“他们都挺开心的。”
“他们开心,所以你看着也开心?”樊霄偏头看他,“原来游主任这么…大爱。”
游书朗啧了一声,笑着回视他:“樊霄,你总是这么胡搅蛮缠。”
他又将目光投到来往的游人身上:“我没那么伟大,但也会被身边人单纯的愉悦感染到,难道你不是?”
“身边人?”樊霄向前一步贴近游书朗,“你的身边人是我才对,你猜我现在是否拥有单纯的愉悦?”
游书朗伸手将他放大的俊颜推开,玩笑道:“你愉不愉悦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不单纯。”
樊霄一哽,做贼的人往往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