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盒再次翻弄起来,了解樊霄的人都知道,绝不能在这个时刻惹他,下场会很惨。
好巧不巧,电话响了。
樊霄在黑暗中看着电话上的名字,暗沉的面色犹如临渊的厉鬼。
赶在最后的尾音滑动接听,他的声音好听又温和:“臻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约我?好啊,求之不得。在哪里?我现在赶过去。”
“好,等我,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樊霄笑了。
酒吧的灯光忽明忽暗,折射出纸醉金迷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人们的身体里逐渐苏醒,终于得到了释放。
樊霄赶到时,陆臻已经有些“醉意”。
表面迷蒙、私下清明的眼神,看在樊霄眼中只觉得乏味无趣。
他知道陆臻想做什么,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试探自己。
自己若即若离,又未亲口表达的爱意,因而他只能通过各种方式不断试探,就比如现在的“装醉”。
陆臻的身体依偎进樊霄怀中时,他没躲,甚至还用手拥了一下。
和游书朗的触感不同,更软更瘦一些,身形和肌肉都没有游书朗劲韧流畅,手感一般。
樊霄微微偏头闻了闻陆臻发间的味道,与游书朗身上的不同,有些满意。
他的动作有些暧昧,陆臻面上染了流霞。
“怎么了,醉了吗?”樊霄表现得有些担心,“用我送你回家吗?”
陆臻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翕动,催人怜惜的“嗯”了一声:“头疼得厉害,只能麻烦樊先生送我了。”
“不麻烦,愿意效劳,你先等等,我去下卫生间,一会儿回来我们就走。”
陆臻点点头,“不胜酒力”的从樊霄怀中挣扎出来。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陆臻有点留恋,他的肩膀很宽厚,比靠着游书朗还要舒服。
!!!
陆臻忽然心绪震动,他的手指紧紧搅着裤子,难言的悲伤如潮水一样慢慢覆盖了整个心房。
为什么要想起游书朗?他怪自己。
已经下了很多次决心了,要与游书朗分手。
樊霄没有出现之前,游书朗是上天对他的馈赠,成熟内敛,温柔体贴,虽然是gay,但几乎不与任何圈内人相交,私生活干净的如同白纸一张,不花心不滥情,除了做派有些大家长,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游书朗是第一个让陆臻想到永远的男人,曾经在情浓的被窝里哭着让游书朗娶他,他还记得当时男人笑得淡淡的,拍拍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好,只要你喜欢,我就娶,哪天我们也去国外扯张结婚证好不好?”
捏着酒杯的手指缓缓发力,陆臻慢慢地喝了一口杯中酒,现在他的手机上还留存着机票查询的记录,可如今他想的都是怎么开口与游书朗说分手。
当一个人主动想要离开另一个人时,是会反复寻找他的缺点的。陆臻也曾认真地想了很久,却连一条像样的都没找到。
若非要寻一个,只有一条,游书朗太难懂了。
陆臻觉得他与游书朗之间像隔了一层缥缈的烟沙,他拥抱他,亲吻他,甚至睡他,但还是看不清、摸不透他。
游书朗总是在应允,陆臻的提议,陆臻的想法,陆臻的愿望;总是在接受,接受陆臻带给他的一切,即便有些事情会让他犯难,让他不喜,他也会想办法一力承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