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宿怀就是一副“她肯定会抢”的样子,容棠都快没眼看。
像一只花孔雀诶,骄傲死了。
他转过脑袋,掀开车帘吹了会郊外的晚风,进城的时候路过一间医馆,眼神稍稍一顿,盯着望了几秒钟,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宿怀彼时正在看书,没有注意到这点动静,等到回府之后照例处理手下人送来的密函,却见行风过来,脸色有些许难看。
他等了片刻,没等到行风出声,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行风似乎有些犹豫,话卡在喉咙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宿怀向来不喜手下人吞吞吐吐,见状手上动作一停,抬眸望向行风,面色微冷。
行风立马道:“世子爷秘密领了个人回府。”
宿怀:“……?”
他愣了一下,面色缓和下来,却仍是不解:“是棠棠的朋友吗?我让你暗中保护他,不是监视他,这种事不必特意来汇报。”
行风就很冤枉,心说好像世子爷多看别人一眼就要吃醋的人不是你似的。
他沉默几秒钟,硬着头皮说:“是一个大夫。”
宿怀握笔的手僵在了空中,半晌才收了回去,轻轻捻了捻指尖,辨不出情绪地问:“大夫?治什么的?”
王府的大夫都没他厉害,棠棠要去外面找人?
他想了想前日探的脉,分明没有任何恶化的迹象。
宿怀心下浮上来一层浅显的不悦,稍有些坐不住,差点当即就想去棠棠房间听他到底背着自己在聊什么。
行风已经过了三十岁,却难得地在向主子汇报事情的时候有些脸红,他低下头,不敢看宿怀的表情,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搜索半天,总算找出一个不那么露骨的词语:“宗筋驰纵。”
宿怀愣了愣,反应了两秒,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知道了,下去吧。”
宗筋驰纵、阴器不用,俗称……阳痿。
宿怀伸手抵住额头,沉默好久,闷声笑了出来。
怎么办,他偷偷加药不会被棠棠发现吧?
中医讲究精元和神,越是身子虚的人越不能泄太多精元,棠棠才二十岁,本是龙精虎勇的年纪,宿怀怕他自渎伤了身,特意在方子里加了抑制性-欲的药材。
林大夫以前的方子里其实也有,但效果大概没这么明显,以至于容棠在他三番两次刺激之下,开始偷偷就医了。
宿怀简直哭笑不得。
哪个大夫也治不好呀,他亲手配的药,除非棠棠身子有大幅好转,他轻易不会更改药方,别人再给容棠开什么药都白搭。
宿怀坐在书案后边,低下头反思好久,告诫自己还是要稍微收着点,不能仗着棠棠不跟自己生气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
这样一点也不好。
宿怀下定决心,安静了好几天,一边处理着御史台的政事,一边暗地里派人前去大绥,找到小太子,一路暗中护送。
等到时节转至六月,宫里的怡妃娘娘跟王府的侧妃先后诞下男丁,一场满月酒办过,京城开始入秋。
一日清晨,宿怀照例早起要去上朝,屋外鸟雀呼晴,天色蒙蒙亮,贪睡的人还沉浸梦乡。
大反派平躺在床上压了压心底的欲-望,偏过头望见容棠的侧脸,心下一悸,一个没忍住,还是转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离开的时候眸色微暗,忍了又忍,咬住容棠颊边酒窝位置轻叼了叼,用气声含糊不清地恨恨说:“给你换药得了。”
但到底只是想想,他做不出这么自私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