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澈把他递来的头盔收好,自己晃晃手臂,语气吊儿郎当道。
“真的吗?”
陈濯直勾勾盯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夏子澈一点一点变得心虚,晃动手臂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他不敢和陈濯对视,磕磕巴巴地又说:
“当,当然,我连轴转了这么多天,突然落空肯定也是会失落的嘛。但也没有特别多,毕竟,要是连我都丧了,谁来负责安慰你们呢,总得有人先想开吧。”
“确实。”
陈濯点点头。
他目光温柔了些,冲夏子澈轻轻弯起唇,像是一个安抚的笑:
“你不用想开,你来安慰他们,我来安慰你,不是说好了吗?有什么难过委屈都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不太擅长安慰人,但我……”
陈濯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他注意到夏子澈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慢慢红了眼睛。
夏子澈还坐在小电驴上,他目光盯着别处,眼睛睁得很大,眼眶却慢慢泛上一点淡淡的薄红。
他脸上挂着的笑也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撇撇嘴,抬手戴上自己的衣服兜帽,然后拉着两根绳,一点一点收紧兜帽边缘、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陈濯,我真的……我真的……”
夏子澈声音从帽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带着些哽咽:
“我按照他们说的把词改了呀,他们说的意见我都认真听了呀,为什么还是不行呢,为什么还是不要我们呢。陈濯,是我写的歌不好吗,是我唱得不好吗,是我不配上那个舞台吗?我只是想在老薛走之前让大家有一次真正正式的演出,为什么,为什么……”
夏子澈有些说不下去了。
看他这个样子,陈濯心里疼得揪成一团。
更疼的是,如果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前世的走向,那当时的夏子澈会有多难过。
因为一个陌生人没来由的针对,他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而他甚至不清楚内情。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陈濯知道,夏子澈虽然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但心里其实特别细腻,遇见这种事情,他肯定比谁都难过,在没人的时候,肯定也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当哭包。
可现在陈濯在。
陈濯不能让他一个人哭。
陈濯走近了些,他抬手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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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轻轻摸了摸夏子澈的头。
“夏子澈,你可以难过,但我只允许你难过一会儿,因为你没有问题,你已经很配合、也努力做到最好了。
“你的去留是别人的主观决定,你可以改词改风格努力配合,但任你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的是别人对你的成见。既然无法改变,那无论你做到多好,都只会迎来这一个结局。你没必要为此自责难过。”
他垂眼想帮夏子澈把帽子解开,但夏子澈死死拽着绳子不松手。
陈濯有些无奈:
“你要闷死自己吗?这衣服透气吗?”
夏子澈点点头,小声道:
“你说了可以难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