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京郊那段岁月,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异类。
倘若这个人一旦有了新的生活,不再是孤零零的。
他会控制不住想杀光他身边所有的人,那些他爱的,又爱着他的人!
倘若这个人死了……
他就想杀光全世界的人给他陪葬。
知道他没死,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缤纷多彩了。
他满怀着兴奋去找祁丹椹时,龚州城里发生了动乱,接着一队刺客潜入他下榻的驿馆,欲要行刺他,幸好他躲闪得及时,才只伤了手臂。
那刺客训练有素,不用猜他就知道那是锦王府的侍卫。
他与宣瑛的仇恨是娘胎里自带的,杀了他,无论是对于太子党,还是对于宣瑛自己,都是最有利的。
如果他有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宣瑛。
好在,对方只派了废物,根本杀不了他,只能作罢。
宣瑜本来对宣瑛没什么好脸色,见到祁丹椹如此关切的问,难得有了好脸色,“无碍,得亏七皇弟派了一批废物入城,本王只伤了右手,若是伤了本王的左手,本王怕是连手杖都拄不了,走路都困难。”
言下之意,宣瑛派的废物杀不了他。
宣瑛微笑道:“皇弟记住了,以后一定伤六哥的左手。”
他本意是想杀掉宣瑜,以绝后患。
但宣瑜绝非泛泛之辈,他暗中带来的肃王府亲卫、死士不知多少。
而他现今手上只有两千人。
如果他执意要杀宣瑜,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但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不是宣瑜。
所以此时此刻,他已经错失了杀宣瑜的最佳时机。
祁丹椹并不想掺和这两兄弟阋墙的事儿,从袖中拿出他这些天收集的口供、证词等,欲要交给宣瑛。
想到宣瑛昔日所言他厌恶断袖,触碰断袖会浑身起红疹,恶心想吐。
他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将那叠口供、证词包裹起来,递交给右一冬,道:“这是后来新增的口供。”
他并没有向宣瑛挑明自己并非断袖。
若是让宣瑛知道自己戏弄于他,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更何况他对男女都无感,是不是断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右一冬怔楞了一下,接过供词、证供,退到一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祁少卿与他主子之间突然有了隔阂。
若是以往,祁少卿会直接将那些口供拍在他家主子的胸口,生怕他们没有肢体接触似的。
宣瑛见祁丹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心里如同野猫狠狠挠了一下,又疼又痒又烦闷。
他很欣慰祁丹椹的识时务。
但为什么不舒服呢?
他想,可能,也许是因为祁丹椹关心他六哥的伤势,没有关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