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概这些读书人就爱山山水水。
他问道:“那您要再看一会儿吗?”
祁丹椹淡淡道:“不用了,走吧。”
他再次望向湖岸长道,那里什么也没有。
枯藤老树变成茂盛繁花,寒冷刺骨云雾弥漫的清晨湖畔,变成碧波荡漾落英如荼的人间美景。
鸟雀掠过湖边,激起点点涟漪……
丫鬟仆人穿梭在庭院花园之间,勋爵高官公子王孙络绎往来,名门妇孺千金名媛嬉笑风声。
好一副繁荣景象。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坐落在湖泊尽头的落梅园。
园中梅花早就谢了,安昌侯府运来上千盆开得繁茂的珍稀花草,几乎将整个落梅园摆满了。
远远望去,满园芬芳,争奇斗艳。
进入园林,有一条长长的宽敞游廊。
游廊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法大作,不少附庸风雅的公子站在游廊上,欣赏那一幅幅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墨笔,亦有此类爱好者仔细端详品鉴……
微风轻漾,墨香混着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祁丹椹走入落梅园,就被一群世家公子看到了。
其中一人满面笑意,如同见到知己好友般同祁丹椹行了一礼,道:“祁少卿,哎呀,可不能把祁少卿给放跑了,少卿大人可是史上最年轻的探花郎,也是龚州赈灾的大功臣,想必书法自是极好的。”
游廊周围几个年轻公子立刻露出好奇之色,围拢过来。
这些人都是在国子监读书的世家子,有一些本就出自书香门第,同在京都,自然对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年轻少卿十分好奇。
招呼祁丹椹的那个,是齐云星的同窗。
因他的招呼,将周围好奇的世家子弟全都吸引过来。
齐云星春风满面冲着祁丹椹行了一礼,微笑道:“家父醉心于书法,酷爱收集各类临池墨迹,在下不才,没得半分家父的真传,为了哄父亲高兴,才想出这个法子收集各位大师的名作。还望祁少卿不吝赐宝,留一副书字。”
周围立刻有人道:“齐五郎若是无才,京都那么多儿郎算什么,你别妄自菲薄。”
“是啊,是啊,齐五郎的字传承其父,虎父无犬子,安昌侯的字乃大琅一绝,身为他的儿子,五郎你也不遑多让。”
齐云星目光炯炯看着祁丹椹,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他的同窗开始磨墨。
他将紫毫笔递给祁丹椹,道:“祁大人,请吧,平王与肃王,几位尚书,国公侯爷都留下了他们的墨宝,大人就不要吝惜这点墨水,让我等还未入仕的学子好好瞻仰少年探花郎当朝新贵的风采。”
祁丹椹不由得心中好笑。
看来有句老话说得没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只有那样上不得台面的娘,才教出这样没脑子的东西。
齐云星将他高高架起,宣扬他最年轻探花郎的名头与他在朝堂的功绩,只是为了捧杀他。
在大琅王朝,很多地方科考会将书写不好的考卷直接剔除。
文人圈的附庸风雅就是琴棋书画,十分讲究字如其人,字由心生。
之后,齐云星又借权贵与宗室给他施压,让他不得不留下几个字。
连一等王侯、高官显贵都入乡随俗,留下几张墨宝,他这个毛头小子怎敢拿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