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尽全力挽回局面,回答宣瑜道:“是,这桩事,你们与我们都清楚幕后之人。如今局势已明,三足鼎立,总有一方要先出局。”
宣瑜目光阴沉盯着祁丹椹,如毒蛇吐信:“总有人要出局,为何不是你们?”
宣瑛斜倚着圈椅,勾唇嘲讽道:“六哥你真会做梦,我们再怎么说,也占了个正统,是名正言顺的。不像六哥你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若上了位,那只是乱臣贼子。”
宣瑜斜倚着栏杆,目光锐利瞪着宣瑛,两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无论哪一句传出去都是杀头的大罪。倒像是平常兄弟发生口角那般,分毫不让,寸土必争。
他道:“天下有几个太子是顺利继位的?汉武帝的太子刘据死于巫蛊之祸,唐高祖的太子李建成死于玄武门之变,就连父皇,他的太子不也死在牢狱葬在荒郊野岭……”
他故意提到先太子,言辞间满是挑衅戏弄,调整好姿态,好整以暇看宣瑛暴怒难堪的面容。
宣瑛并没有被他的挑衅激怒,道:“六哥这话说得……好像你明天就要造反似的。只是,无论我们与四哥谁先出局,上面的位置都轮不到六哥你。”
宣瑜眉头舒展,摆手无所谓道:“只要你们出局了,四哥那个废物,本王会放在眼里吗?留着他,主要是为了让父皇放宽心,给父皇老人家一点不现实的期望,你以为四哥在本王这里算盘菜吗?你以为本王在乎你们所谓的朝堂政局吗?你以为本王在乎本王那舅舅的仇怨吗?”
确实,他并不在乎。
祁丹椹心里做了回答。
他算到魏家与安昌侯之间的仇,算到魏家复仇心切,会同意与他们合作。
也算到当今无论对于魏家,还是东宫,先将四皇子踢出局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有他在,嘉和帝始终会偏袒他……
但他没有算到偌大的魏家、庞大的士族,都抵抗不过喜怒全凭心情的宣瑜。
宣瑜内心荒芜阴暗,不被世俗情感羁绊。
他喜欢玩弄别人,一切随心所欲。
他根本不在乎亲舅舅魏霄的仇。
别说被追杀九死一生奄奄一息的是魏霄,就算是他亲娘魏淑妃,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羁绊。
他做事只凭借自己想。
若今日想促成此事的不是宣瑛与他,宣瑜说不定不会干涉魏家与几个世家,这项合作轻而易举达成了。
但今日是他们。
一个是宣瑜厌恶的弟弟,两人似乎有仇。
一个是他,他让宣瑜不开心了。
但宣瑜对于宣瑛的厌恶,由来已久,不会在这点事情找他麻烦,宣瑜向来拎得清。
但他不一样。
他的不识时务,没有吃那几盒糕点,让宣瑜不开心了。
他一不开心,他就要让所有人不开心。
所以,他挑衅、戏弄他们。
否则以魏家对安昌侯的仇恨,这场星星之火早已燎原。
他道:“那殿下要如何?”
宣瑜眸露笑意,盯着祁丹椹打量:“本王要的很简单,就想同祁少卿单独叙叙旧。上次本王亲自为祁少卿准备的糕点,祁少卿一口没吃,本王甚是遗憾,不知本王可否有幸,请祁少卿一日游……”
宣瑛阴阳怪气讥讽道:“六哥若是寂寞了,小弟可以出钱为六哥去悲画扇找来小倌伺候你,别说四大头牌,四十大头牌,小弟也能给你弄来,但祁少卿是大理寺的人,他若是不愿意,六哥趁早打消念头。”
他六哥心思阴沉不定,捉摸不透,行事思维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