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自幼便情感淡薄,如同坚冰般,突然遭遇一团烈火,他就算化成一团水,也依旧是冰的、冷的,没有多余的温度。
宣瑛一本正经道:“当然值得,再说本王又没有浪费这笔钱,这笔钱用在灾民身上,用在利于千秋万代的水患治理上,也算是一项壮举,本王必定名传千古。为你,值得,为百姓,也值得。走吧,先回去吧,时辰不早了,等你修整一番,你还要入宫谢恩。”
祁丹椹点点头,一瘸一拐往监牢外马厩处走去。
他的左腿幼年被湖石砸断过,之后被发配到庄子上,被庄子上的老妪无情磋磨,导致断骨处并未长好。
之后又在龙虎山遭受两年非人的折磨,左腿也再次被打断过。
这么多年,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或潮湿阴寒的环境,断骨处犹如断骨对挫般的疼……
监牢里潮湿异常,又连续被用刑审问,他这腿伤比身上的鞭伤还疼。
走着走着,他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宣瑛将他抱了起来。
他震惊看着宣瑛道:“殿下,您干什么?”
宣瑛理所应当道:“你身上不是有伤?腿怕是也伤到了吧?这里到马厩有一段路程,你一瘸一拐得到什么时候?本王抱着你过去,免得你腿伤更严重了。”
祁丹椹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宣瑛见祁丹椹浑身是伤又满身脏污的模样,道:“不,你不行。”
祁丹椹身上都是伤,那些伤经过这么多天不见天日的审问,有些已经发炎化脓,将囚衣粘粘在身上。
李从心手下的小太监都不敢脱下这身囚衣,只得让他穿着。
因此,宣瑛也不敢为祁丹椹披一件衣服,生怕衣服沾到化脓的伤口,届时脱衣服便如脱一身皮。
他之前在监牢里为祁丹椹上过药,那身囚衣被流血外翻的伤口黏在身上。
脱下囚衣上药,扯裂几处伤口,鲜血纵横,他心疼得不行。
现在他得等御医检查之后,再让祁丹椹换上干净的衣衫。
脏就脏点吧,反正他一点也不嫌弃。
祁丹椹看着巡逻的天牢护卫与一些来往官员,道:“这样会不会有损殿下的名声?”
宣瑛斩钉截铁:“本王不怕。”
祁丹椹道:“殿下还是将下官放下来吧,下官已经欠你太多,不想殿下因下官污了名声!”
宣瑛对男人过敏,将来肯定是要娶王妃的。
若他断袖名声传出去,虽不会耽误他选王妃,到底是不好听的。
难保未来的锦王妃不会对此毫无芥蒂。
宣瑛将祁丹椹放下来,道:“你好烦。”
这时,一排御林军护卫巡逻走过,宣瑛上前拦住最后两个护卫,道:“把你们的披风给本王。”
两个御林军护卫不敢不从,便将自己黑色披风脱下来给宣瑛。
宣瑛披了一件黑色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罩住。
之后又用其中一个披风包住头脸,道:“现在好了,没人能认出本王了”
然后,他抱起祁丹椹就朝着马厩走去。
祁丹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