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先去了齐家的祖陵,守灵的是一个年轻皮肤黝黑的小伙,他看到祁丹椹跟看到鬼似的惶恐害怕。
他父亲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齐云桑的陵墓中。
没过几天,京都就传出一宗大案大理寺少卿祁丹椹就是安昌侯嫡子齐云桑。
此刻,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父亲好似被恶鬼索命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齐云桑的陵墓中。
这让他见到齐云桑本尊,也不由得本能害怕。
他不敢拦祁丹椹,任由他进去。
祁丹椹直接走到苏洛的墓碑前。
苏洛墓碑旁,有一座被挖空的陵墓。
不用看也知道,是被宋慧娘残忍杀害的可怜孩子的陵墓。
齐家祖坟里葬着的都是齐家的人,那孩子的骸骨只能被挖出来。
他只希望此案中被找来作为证人的孩子父母,领回孩子骸骨后,能够将那可怜孩子好生安葬。
飞羽与南星搬出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奠仪,祁丹椹在墓碑前烧纸。
他望着这座冰冷的墓碑,无论脑海里如何翻腾,他都记不清女人的样貌。
抚摸上墓碑,他仿佛抚摸着女人温柔的脸庞,道:“回来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真是抱歉。”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山风与树影婆娑声。
祁丹椹在祖陵待到快午时,才乘车往安昌侯府而去。
齐家诸位族亲、族中长者都齐聚安昌侯府,祁丹椹到的时候,几位老者怨愤载道道:“太不成体统了,族中长辈都来一上午,都在等他一个,他却先去祭拜他母亲,他眼底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第一次见这么目无尊长的子孙,若不是侯爷要让他回归齐家,我是不愿的!”
“你们少说两句,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少卿,是太子面前的红人……”
“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就能不孝吗?要知道百行孝为先,就算闹到圣上跟前,他都是没礼的!”
“什么红人?他这几年在朝野之中玩弄的阴谋诡计还少吗?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外面都说他是奸臣……”
这时,有小厮禀告祁丹椹到了。
众人这才吹胡子瞪眼,面容难看、白眼直翻,仿佛极其不屑。
安昌侯齐镇冲众人行礼道:“诸位族中叔伯,齐云桑无论如何都是安昌侯府的嫡子,是我原配之子,也应当是安昌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他少时命途多舛,幼年遭逢大难,性格确实孤僻,但都是因为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合格。身为人子,他理应先回来祭奠亡母,望诸位叔伯体谅。若诸位叔伯有何不满,大可冲着本侯来。”
齐家族亲就算再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冲着安昌侯去。
毕竟安昌侯才是他们的家主,是掌控着他们荣华富贵的人,他们自己的子侄后辈要靠安昌侯提携。
但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曾经在安昌侯攀上苏家高枝后,在苏洛面前摆谱的长辈。
后来苏家落难,他们怕被殃及,几次三番怂恿安昌侯休妻。
在苏洛疯癫后,他们又怂恿着安昌侯快速将宋夫人抬正,明里暗里与宋慧娘勾结。
幼年断腿的齐云桑被送去庄子,也有他们一笔功劳。
如今齐云桑回来了,安昌侯想将家主之位传给齐云桑,他们怕齐云桑秋后算账,只得心虚地摆着长辈的款儿。
他们知道,就靠着长辈两字,他们可以压齐云桑一辈子。
“孝”是任何人都越不过去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