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况且慕雪是不是摆渡者npc我也没法百分之百确定。”穆玉姬接着说,“袁思宁不等到最后一刻,她估计也不会选择找摆渡者npc通关。”

郑书耷肩丧气道:“是的,她跟我和陈宁默在一起时,压根没提过这茬。”

穆玉姬和袁思宁交换的秘密就是这个她告诉袁思宁,她知道这个副本中摆渡者npc是谁,也知道辨别每一个副本中摆渡者npc的方法。

说起来这个方法,也是别人告诉她的。

那个人告诉她时存的念头,就如此刻的她一样,都是想让别人代自己去探个底,以防万一。

而作为交换,袁思宁则向她说了一个不需要抗体疫苗也能通关的方法:把头部以下的部位全部替换为机械身体,这样他们就没有“胃”了。如此,需要进食的“胃”都没有了,那又还需要什么“抗体疫苗”呢?

虽然后来袁思宁亲口承认这是她瞎编的,但穆玉姬却觉得袁思宁的话有些道理。

她对郑书说:“我先帮你换身体,换好后,我们去找一趟库尔特。”

这个副本中引导者npc的存在感很低,除非参与者有需要,否则他不会主动出现。

当然,他们一般不去找引导者npc还有一个原因在,那就是在其他副本中,他们见过太多引导者npc故意误导参与者,反导致其死亡的案例了。

听说一个叫“以诺”的引导者npc就是其中翘楚。

故穆玉姬和郑书去找库尔特时,心中都有些惴惴,询问的话也万分谨慎严密:“库尔特指挥长,我们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不使用抗体疫苗也能活下来的方法呢?”

郑书补了一句:“除了寻找‘那个人’的帮助。”

库尔特爽快地回答他们道:“当然有。”

这个答案是穆玉姬和郑书希望听到的,引导者npc从不说慌,他说有就是一定有,问题是他答得这样干脆利落,很难让人不去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诈。

谁知库尔特和其他引导者npc似乎真的不太一样,他就和这个副本一样,在充满杀机的冷漠下,还有着一丝柔情,他说:“不然你们以为我把抗体疫苗制造机给了你们,我却从来不使用,是怎么活下来的?”

闻言,穆玉姬和郑书齐齐愣住。

库尔特负手瞧了一眼他们,意味深长道:“我们都是‘人’啊,要是已经变成了‘饿鬼’,那就不行了。”

穆玉姬按着狂跳的心脏,几乎喜极而泣,难以相信袁思宁瞎编的方法竟然是真的?!

库尔特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每个参与者,在没变成饿鬼迦摩或是苦娑婆叉前,都可以通过将头颅以下的躯体全部替换为机械假肢,这样他们不需要抗体疫苗也能活到通关,但假如像谢印雪那样,变为饿鬼迦摩,此法就行不通了,不过以饿鬼迦摩的身份也很好通关,因为需要的抗体疫苗很少。

无论选择是做“人”,还是当饿鬼“迦摩”,其实都很好通关。

前者难就难在,一般参与者很难找到完全信任的伙伴,让他帮忙砍下脑袋给自己替换机械躯干;而后者难则难在变为饿鬼之后,要怎样在其他参与者的手下,让自己的脑袋能在脖颈上待在七天结束。

“……库尔特指挥长,谢谢您。”

绝境逢生的喜悦让穆玉姬和郑书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望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齐声道了句谢,还用上了“您”字的敬称。

男人却不看他们,依旧背着手,站在落地玻璃窗出,望着眼前破败的城市景象叹慨散曲:“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首赫赫有名的元曲出自《山坡羊潼关怀古》,作者是张养浩。

库尔特一个英文名字的引导者念这首元曲让人觉得有些违和,可他脸型方正,面相也是东方人的模样,又总叫人觉着,违和的分明是“库尔特”这个名字才对。

穆玉姬没有多想,只在离开总指挥室时,忽地记起【天历二年,关中大旱,饥民相食】这一句,原文本出自于《元史张养浩传》。

而这一回战舰内发生的事,柳不花已经无法从那可以用来实时转播禅房状况的墨盆内观看到了。

因为墨盆早在躲避陈宁默和袁思宁的射击时就被柳不花抛下了开玩笑,他自己已经够累赘了,再抱个水盆不是更累赘?

再说穆玉姬和郑书与库尔特的对话发生在总指挥室,那里可没留下谢印雪的“墨宝”,他就是想看也看不到。

自诩“累赘”的柳不花认为自己帮不上忙,在谢印雪布置迷阵的时候瞄着外面的天际道:“今天天黑的好快,可时间还早啊?”

若是观天色辩时,现下应当正值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