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朔同样附和:“没错,这也对得上他说的:药吃多了会伤身体。”
“那这样来看,今晚就不能吃药了。”陈云用手指卷着自己的一缕发丝总结道,“由于我们这两天都有睡觉休息,病情没有加重,所以今晚我们仍会处于只能被‘触碰’的阶段,明天白天也会因为没有继续吃药而导致副作用加剧,也依旧是只能被‘触碰’,直到明天也就是第五天晚上才会进入‘受伤’阶段。”
“然后第五天晚上我们吃药,药物副作用会让我们在第六天白天也进入‘受伤’阶段;再然后第六天晚上继续受伤不吃药,第七天白天我们也会是‘受伤’的阶段;到了第七天晚上进入‘残疾’阶段。反正仅是残疾不会死,只要熬过这一晚,第八天白天我们应该就能拿到病愈证明出院通关了。”吕朔以手握拳击掌,脸上兴奋的神色难掩,“这样把握好吃药时间的话,我们是不会进入‘死亡’阶段的。”
但萧斯宇的话却如一盆冷水从吕朔头顶倒下,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能达成这一切通关的前提是:我们必须在这些时间点都能顺利拿到药。”
吕朔脸上的笑容僵住。
是的,一旦错一个环节,就有可能导致他们提早进入“残疾”,甚至是“死亡”阶段。
再说了,断了条胳膊是残疾,断了条腿也是,四肢都断了……也属于残疾,如果他们提早进入了“残疾”阶段,那缺胳膊少腿的他们,能顺利从护士手里拿到药吗?
届时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自己的队友不会背叛自己、不会落井下石,能够帮上点忙;更要祈祷护士们良心未泯,不会故意躲起来不给他们吃药,让他们先行残疾丧失行动力,最终只能无力地等待死亡时刻降临。
大家都不是蠢人,这么几天下来早已摸清了病情和药物副作用的发展规律,医说那些话时也没藏着掖着,陈云和吕朔的推测,以及萧斯宇的担忧他们如果想不出来,那他们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早就死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陈云和吕朔推测出的吃药通关规律,有个环节是错的。
事情要从穆玉姬从医那拿到的电影光碟说起。
那张光碟很粗糙,就正面贴了张标签纸,上书《青山精神病院》五个大字,除此再没旁的信息。
而病人娱乐休闲区不知何时多了台投影仪,穆玉姬把光碟放入播放器后,投影仪便开始启动,在空白的墙上投印出电影画面。
开头仍是“青山精神病院”那五个字。
接着是几个陌生的人名,一数正好九个。
这时崔如洁忽地开口:“我见过这几个人名。”
闻声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崔如洁继续说:“在医生抽屉里的就诊病患名单上,他们好像是上一批医院里的病患,我找线索时看到的。”
萧斯宇皱眉:“所以说医生让我们看的电影其实是《青山精神病院》的纪录片?”
话音才落,电影短暂的片头便结束了,正片伊始。
首先印入众人眼帘的,也果然是几个身穿病号服的病人。
画面中,那些病人背对他们坐在娱乐休闲室内,恰似此刻他们的翻版,要不是里面的病患脑袋都是人头,没有出现柳不花那骇人的脑瓣花头,恐怕他们还会以为拍的就是他们,是此刻他们状态的实时转播。
然大伙再一细看,却发现最吊诡的事来了电影中的那九个病人也是在看纪录片,他们看的纪录片中的病人,同样是在看另一批病人的纪录片。
如此重复循环,仿佛镜子照镜子,永无尽头,永无止境。
也不知是该感叹投影仪足够高清,还是该感慨青山精神病院窗外的天空时常都是阴沉沉的,播放光碟时他们即便不拉窗帘,对播放画面的清晰程度也没多少影响。
不过电影里的画面过于诡异,为了缓解鸡皮疙瘩狂翻的感觉,林月错开眼神看向没拉窗帘的窗户,思绪偏移在思考要不要把窗帘拉好,或是别拉给室内留点自然光。
结果看着看着,她目光却猛一顿,回过神来后对身边的人说:“喻姐姐,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天好像比早上我们刚起床那会儿更阴了?”
“好像是有一点……”喻凤竹扒着窗沿探头出去望,还翕动着鼻翼嗅了嗅,蹙眉道,“还有一股不知哪来怪臭味。”
十三接话道:“是尸体焚烧的味道。”
他话音轻语气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叫人骨寒毛竖,也让喻凤竹得以肯定,外面的天就是更阴沉了因为尸体焚烧间的火化炉开始运行,尸体燃成的烟尘从囱口狂涌而出,将原本就晦暗不明的描摹得越发幽森阴沉。
苏寻兰也瞥了一眼窗外,但很快便收回目光,同样波澜不惊道:“是走廊里那些你杀掉的病人被拖走火化了吧?”
“嗯?真的吗?”闻言柳不花“两条眼睛”直直竖起,“等会我去看看。”
吕朔回想起柳不花昨天那个花头病人的对话,瞪大眼睛问:“柳先生,你不会真的要去拿骨灰给自己堆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