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勤再默,心想您是老板您最大,您开心就好。
少倾,费疑舟又淡声吩咐:“另外,下个月让工会组织一次出国游,就当是我送给全体员工的国庆礼
物。”
何建勤:“好的。”
何建勤开着车,又过半晌,想起什么,抬眸觑了眼中央后视镜,欲言又止,似在考虑想说的话是否适宜此时开口。
费疑舟察觉,问:“有什么事情就说。”
“上回您让我查殷小姐试戏被打耳光的事,已经有结果了。”何助理道。
听闻与她有关,费疑舟眉心微不可察地拧起一个结,嗓音稍沉:“说,怎么回事。”
《浓雾之后》毕竟小制作,摄制计划上写得清清楚楚,摄制周期仅三十来天,因此每天的拍摄内容并不算少。
殷酥酥今天拍了整十场戏,收工已经快十一点钟。
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她与许小芙一道走出片场,走到边上的马路牙子上等车。
秋意逐渐浓了,路边的落叶颜色也已由绿转黄,晚风一吹,丝丝凉意钻便顺着衣领钻入脖根。
殷酥酥头戴墨镜口罩,身穿黑色长风衣,往街边一站,不看脸也教人频频回眸。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粉丝蹲守。”许小芙搓着手噘嘴感叹,言辞里满是艳羡:“其它明星拍戏,又是路透又是跟拍,我们好冷清。”
“清净点有什么不好?”殷酥酥冲小丫头一笑,“以后要是我大红大紫,遇上个别极端的私生粉成天尾随,你估计心都得操碎。”
许小芙切了声,不以为意:“我才不怕不怕私生粉呢。你不是说,费先生把他的私人保镖拨给你当私助了吗,那么牛高马大一个人,长得又凶,都不用动手,站在那儿就把私生吓跑了。”
殷酥酥噗嗤一声,“你这话,我一时间竟分不清你是在夸人家威武霸气,还是损人家。”
许小芙吐吐舌头,促狭地眨眼睛。
又过了约十分钟,一辆纯黑色迈巴赫终于从夜色中驶来,停在两个姑娘跟前。
殷酥酥拉开后座车门,回头一瞧,见许小芙站在原地不动,扬扬眉,说:“走啊,一起上车。”
许小芙愕然:“我?酥酥姐,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等,才陪你的。我上车干什么呀。”
“这么晚了,我当然得先把你捎回家。像你这种傻白甜,半道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殷酥酥抬手刮了刮许小芙的鼻头,往后一站,两手抵在她的背上将她往车里推,“不许拒绝。”
许小芙没辙,只好干巴巴咽了口唾沫,上了这辆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天价豪车。
两个女孩在后座落座。
驾驶室的陈志生往后视镜内看了眼,略微一怔,认出坐在殷酥酥身旁的姑娘。
长头发大眼睛,肤色白得像北方的雪。
是之前照片里见过的那个小甜妹。
后头的许小芙满脸新奇,正转动着脑袋左瞧右瞧,视线冷不丁,便与后视镜里男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野性,狼性,恣意桀骜,肆无忌惮,明明没有任何不尊重的凝视和审
度(),却令她心都抽紧起来。
噗通噗通。
许小芙心跳猛地加快几拍。
……对视不到一秒?[,她便莫名心慌,很快低了头将视线移开。
“抱歉殷小姐。”陈志生也同时撤回视线,语气淡漠地说,“慎叔找了个新的人接我手上的活,赶回去做了下交接。让你久等。”
“没有久等。”
特种部队退役的精锐,浑身的气场摆在那儿,不言不语也教人心惊。殷酥酥有点拘谨,冲陈志生笑笑,“你时间卡得很好,我也刚出片场。”
简单交流完,陈志生发动了汽车。
殷酥酥连忙说:“哦对了,阿生。小芙家的地址是淮河路7号院,离这儿不远,咱们先把她送回去吧。”
“不用不用。”
这个男人气场太凛冽,比照片里看着还要令人忌惮。许小芙下意识就想躲开,摇手拒绝:“那个,你、你把我送到前面的公交站台,我自己搭夜间公交就行。”
陈志生没有出声,低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在导航上键入“淮河路7号院”,朝目的地行驶而去。
已是深夜,道路畅通无阻。
十分钟后便抵达目的地。
陈志生将迈巴赫靠边熄火。车一停稳,后座的许小芙便忙跌跌地跳下车,跟殷酥酥挥手告完别后便转身离去。
可刚走出半步,身形又顿住。
纠结再三,她最终还是很有家教很有礼貌地回转身,走到驾驶室车窗外抬手敲了下车窗:砰。
黑色车窗缓慢落下,男人冷峻寒冽的侧颜映入她视线。
“那个……多谢哈。”她试着笑了下。
对方看了她几秒,忽说:“陈志生。”
许小芙呆住,一时迷茫:“唔?”
“我叫陈志生。”男人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稍显冷感,“以后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
“哦哦,对哦,同事。”许小芙心口又是一阵颤,清了清嗓子,尽量摆出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煞有其事道:“我叫许小芙。以后大家都是酥酥的助理,我算你前辈,以后你有不懂的,可以多问我。”
陈志生瞧着她,挑了挑眉,继而说声再见将车窗升起。
黑色迈巴赫再次绝尘而去。
车上,殷酥酥隐约感知到一种微妙氛围,忍不住抻长脖子,替她家小助理挽尊:“阿生,我家小芙才刚大学毕业,年纪小不懂事,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千万千万跟她计较呀。”
陈志生开着车,回想起刚才那一面。女孩儿分明胆小如鼠,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还是鼓起勇气一本正经跟他说,她是前辈,要他不懂的就请教。
就,挺牛。
“……”想到这里,陈志生无声地笑了下,漫不经意地回答:“本来她说得也没错。先来后到,在殷小姐你这儿,她确实算是我前辈。”
殷酥酥无言。
为什么有种引狼入
()室的感觉。金主爸爸身边的人,一个何建勤一个陈志生,甚至是慎叔,怎么感觉都是大尾巴狼呢。
回到南新费宅,因时间太晚,偌大的中式别墅仅余几盏夜灯,比白日览时更加沉寂庄肃。
担心吵醒旁人,殷酥酥捏着手包轻手轻脚上楼,又轻手轻脚进了卧房。
屋子里只余暗色一片,主卧的主人显然已经睡下。
殷酥酥不得不将动作放得更轻,几乎是踮起脚尖行走,去更衣间拿了睡袍进浴室。
洗漱有水声,时间愈久,将费疑舟吵醒的可能性便愈大。
因此,殷酥酥今晚直接连头都未来得及洗,只匆匆往身上抹了沐浴露,再将泡沫以清水冲净后便踏出浴池。
刷完牙护完肤,关了浴室灯,小心翼翼从黑色大床的另一侧,爬上去。躺好,盖上丝绸被。
未曾想,刚一卧倒,背后便贴上来一副滚烫的男性胸膛。
“……”殷酥酥讶然,继而心生愧怍,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尽量不闹出动静了。还是吵醒了你。”
就应该提前让管家收拾出另一间房。
今后如果再遇上这么晚回来,就不会打扰他休息。
费疑舟脸色淡淡,没出声,一手从后头紧搂住她,一手掰过她精致小巧的下颌。窗帘未合严,半弦月的清辉丝丝缕缕从落地窗的一角投落进来,正巧照在怀中姑娘的面容上。
于是看见她长睫颤动,俏丽的小脸浮起艳丽浅粉色,不知是愧窘还是羞赧。
这副情态,着实娇媚动人。
费疑舟低下头,薄唇微张,轻轻含住她洁净的耳珠,不出所料,听见她一声细弱的嘤咛溢出咽喉唇齿。
“你没有吵醒我。”
殷酥酥呼吸不稳,胸口犹如鹿在乱撞,听见他嗓音紧贴她耳畔响起,竟低沉性.感得要命:“等不到你,我原本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