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主老公发来的那个问号,殷酥酥抬手扶住额头,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惴惴不安之间,她抿了抿唇,指尖挪到那条“我和费疑舟一点也不熟”的消息上长按两秒,点下了“撤回”键。
嗖一声,消息被吞回,对话框内瞬间只剩下大公子那个孤零零的“?”。
殷酥酥很快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礼貌解释,敲字回复道:【手残发错消息,请无视。】
摁下发送键。
静等几秒,对方始终未再回复。
殷酥酥狐疑地皱了下眉。圣心难测,猜不到金主爸爸的心思,她索性也就懒得再自伤脑筋,切出与费疑舟的聊天对话框,回到向雨琳的聊天界面,重新发了条“我和费疑舟一点也不熟”过去。
消息发送成功,大花前辈秒回:【哦哦哦,好吧。】
向雨琳:【我还以为你和梵总和费总都是好朋友呢【捂嘴笑】】
殷酥酥扬了扬眉。
很多艺人入圈当明星都是为了生计,这些艺人,文化水平不高,连学都没上过几年,但向雨琳却是圈内极少有的名牌大学高材生。她毕业于江大新闻系,大三那年作为某大会的学生记者出现在了央视镜头内,因长相甜美清秀走红于网络,被陈岳阳发掘。头条教父看重这位高材生美人,对其寄予厚望,三顾茅庐说破了嘴皮子,才终于说服这位大美女进圈,签在了华壹门下。
正如殷酥酥的经纪人梁静所言,向雨琳聪慧过人心如明镜,人情世故也十分通透,对于殷酥酥的一系列否认,她哪里会轻易相信。但与聪明人交往的好处就在这儿,蠢人质疑你,打破砂锅问到底,搞得双方尴尬不愉快,聪明人就不痛了。
她即使心中存疑,即使明知你在信口开河,她也看破不说破。
这一点,从向雨琳po出的照片与发的小作文就能看出。
今晚出现在首映礼上的大人物不胜枚举,费氏集团的总裁,非梵娱乐的总裁,还有影帝曲雁时……众多角色里,向雨琳偏偏选了一个殷酥酥来特意感谢。
除了陈岳阳策划的“一箭四雕”计策外,殷酥酥很肯定,向雨琳必定还有自己的考量。
殷酥酥猜测,向雨琳只字未提费氏兄弟来捧场,是怕蹭了费家热度,会引起顶级豪门的诸多不满,只字未提曲雁时,则是考虑到她当初和曲雁时的那条绯闻,担心节外生枝引起许多不必要的负面舆论,在变相保护她。
这位师姐甚至细心到,po出的照片里,还特意把与她相邻而坐的曲雁时截得干干净净,连衣角都没露出丁点儿。
在圈子里有个这样的“盟友”,怎么也不算件坏事。
想到这里,殷酥酥嘴角不禁很轻地勾了勾,心中也对向雨琳升出了一丝好感,回复过去:【雨琳姐,你忙了一整晚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啦,早点休息。晚安。】
向雨琳:【好的。今后就是朋友了,常联系呀酥酥。晚安。】
结束和大花师姐的微信尬聊,殷酥酥澡也泡得差不多了,手机连着罩外头的防水袋一并放旁边,准备起来。()
泡澡耗体力,她双腿发虚使不上力,只得用手臂撑住浴池边沿,带了下才勉强站起身。伴着哗啦啦水声,光着脚丫踏出池子,拿干净浴巾往身上一裹,开始护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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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瓶罐罐各类仪器,弄完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
殷酥酥疲惫得很,鼓着腮帮呼出一口气,取下浴巾换上睡袍,从洗手间里出去了。
在浴室里闷了好一阵儿,刚一开门,微凉的新鲜空气便扑面而来,清新又降燥。
她困了,打了个哈欠往床的方向走,快到时抬了抬眸,看见大床右侧的床头灯不知何时拧亮,费疑舟靠坐在床头,鼻梁上架着眼镜,正低眸安静地看书。
他显然也已经洗漱完,身上的黑西装换成了深灰色睡袍,额前垂着几缕碎发,稍挡住眉眼,整个人显得格外矜贵而慵懒。
“……”殷酥酥一瞧见费家大公子,瞬间就回忆起刚才那条误发到他那儿的消息,心中发怵,连带着步子都无意识放轻许多,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往床边挪,暗自祈祷着大佬已经忘光光千万不要对她兴师问罪。
另一头。
听见轻盈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费疑舟落于书页上的目光抬都未抬,只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那条消息你原本是准备发给谁。”
“……”殷酥酥这边刚伸出两根纤细的指,捏住丝绸被一角准备爬上床,闻声,突的微僵。
她囧了,支吾好几秒才清了清嗓子,老实巴交地回答:“给向雨琳,我那位前辈师姐。”
费疑舟没说话,手里的书又优雅翻过一页,面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殷酥酥打望了一眼金主老公的面色,拿不准他对这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琢磨了会儿,又乖乖补充:“今天晚上你和费闻梵跟我一去了首映礼现场,包括我师姐在内的所有人都挺……惊讶的。她好奇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刚才发微信问我来着。”
话音落地,费疑舟浏览文字的目光微凝,继而撩起眼皮,懒懒漫漫地看向殷酥酥。
姑娘还保持着半跪在床牵被角的姿势,刚泡过澡的缘故,她脸蛋被热水蒸得细腻微红,脖子和手腕的皮肤也呈浅粉色。长发洗过,用吹风机吹了个八分干,头顶部分蓬松柔软,发尾有几缕却还是湿的,黏在雪白的颈项上。
黑发雪肤,双色对比强烈。一颗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滚过脖颈线条,淌过锁骨,徐徐没入领口之下……
这个样子,有种难以言喻的勾人和媚懒,像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
费疑舟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不语。
殷酥酥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怕他对她回复给向雨琳的说法有意见,忐忑不安,也窘促地望着他,不说话。
目光交缠了约莫五秒钟。
下一瞬,费疑舟合上书,抬手摘下眼镜,连着书本一道随手放在床头的柜面上。没有半
两人身上都是丝绸睡袍,这料子质地轻薄又光滑,只隔两层衣物,和肌肤相亲没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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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清晰感受到费疑舟身上的体温,殷酥酥脸又开始发烫,乖巧地趴在男人怀里,鼻腔大脑全部被他身上的清冽的味道侵.占。
迷糊间,鬼使神差便冒出个念头。
他真的很好闻。
费疑舟单手搂紧殷酥酥,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捋着她耳际几缕垂落的发丝,指腹若有似无,轻捻她娇红的耳垂,玩儿似的,很随意地问:“所以你就回答你师姐,说跟我不熟?”
殷酥酥让他调得手指尖都在发麻,忍着说:“之前我们也约定好了,不对外公开夫妻关系。”
“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夫妻以外的关系还有很多种。”费疑舟语气轻淡,教人无从辨别分毫的喜怒,“为什么不说我是你的朋友?”
他手臂横在她腰上,她和他贴得太紧,两只胳膊放在那儿都显得怪异,只能攀上去抱住他脖颈。
殷酥酥树袋熊般抱着他,迟疑地抬眸,道:“是可以说是朋友。但是,你不了解我那位师姐,她头脑很聪明,说得隐晦模糊反而会让她有更多猜测。所以梁姐才会让我回复得越简单越好。”
费疑舟垂着眸与她对视,眼神沉黯,扬眉:“你经纪人教你这么说的?”
“是的。”殷酥酥下意识点头。刚点完又反应过来什么,暗道声糟糕,于是又忙忙慌慌地道,“梁姐让我这么回复,纯粹是为了不节外生枝,你不要生梁姐的气。”
费疑舟闻言,手在她臀上轻打了下,不冷不热地一嗤,“为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就去迁怒毫不相干的人,我在我太太眼里原来是个疯子。”
殷酥酥双颊更红,静默了会儿,没忍住低声辩驳:“先说清楚,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疯子,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小气。”
听她说完,费疑舟轻轻一挑眉,盯着她,慢悠悠缠起她发丝绕在食指尖,安静地等。
殷酥酥知道这位大少爷在等解释,便干咳两声,不甚自在地继续:“就,比如说今晚吧,我只是和邻座的前辈聊了会儿,对他笑了一下,你就这么生气。”
她声口天生的清软,不用刻意夹着嗓子说话,只需添上一分委屈,便足够令人垂爱进骨子里。费疑舟端详她绯红的颊和莹润的眸,虎口嵌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抬高几分。
他淡淡地说:“委屈了?”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具体指什么事,因而身上一阵燥热,咬了咬唇瓣满脸赤红地看着他,不搭腔。
费疑舟语气很平静,仪态也松弛而清雅:“可我看你爽得不行。”
“……”殷酥酥窘迫至极,也着实汗颜。没想到,这么矜贵不沾尘埃的人,能说出这么粗俗露骨的话。张口就来,顿都不顿一下。
她怕他继续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瞪眼低嗔:“不许乱说!”
()他被她捂着嘴,直勾勾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瞳此刻不含欲色,因而是他最常态的浅茶色,没有杂质,清冷幽静,像森林里飘着秋叶的溪。
殷酥酥微怔。
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真正意识到后,瞬间耳根子都灼灼起火——他在……亲吻她的手掌心。
薄润的唇温柔细啄,偶尔还有丝丝柔腻感,是他的舌。
他视线锁住着她的眸,唇舌吻着她的手,浅溪般的瞳色在殷酥酥的眼皮底下,以肉眼可见之势逐渐变暗,变深,最后成了一双深不见底的渊,蛊惑着她往那个世界堕落。
“……”短短几秒,殷酥酥猛地回过神,当即飞快将手抽回来。
她脸上的红潮已经漫至脖子根,恼只占三成,更多的是羞窘,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硬挤出句:“……你属狗的吗,居然亲别人的手,不觉得脏吗?”
费疑舟矜平自若地说:“手心而已,你全身还有哪里我没亲过。”
殷酥酥:“……”
见过厚颜无耻之徒,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殷酥酥出离震惊了,爆红着脸瞪大了眼睛,被噎得说不出话。
费疑舟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忽而一弯唇,轻笑出声。然后便抱着她躺回床上,侧了个身,将她牢牢扣在怀中,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