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康妙玟这个‘榜样’,其他家长都不希望被她……比下去。如果是你或者是我,其他家长不会那么着急。”乔俊之很聪明,他从自己父母和其他同学的父母的做法上举一反的推导回来。
张娅宁还是不懂。
“笨!你父母是什么职业?”
“我爸是教授,我妈是副教授。”
“其他同学的家长是不是不是大学的教授副教授讲师,就是附中的老师、大学其他单位的干部?”
张娅宁想了一会儿,迟疑的点点头,“对。”
路景延的父亲是教授,母亲是院系里的行政公务员;胡骏的父亲是大学副校长办公室的秘书,母亲是校办工厂的宣传干事,大小也是个干部。
“我爸爸是军官,我外祖父……也是个国家干部。而康妙玟的父母是什么人?”
“她爸爸是人武部的干部啊,她妈妈是工人。但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单纯的张娅宁并不太相信自己的父母会瞧不起康妙玟的父母。
“‘为人民服务’?”少年唇边勾起笑纹,“你父母的工资不一样吧?大学里面工资等级严格,差一级工资差好几块钱,教授和副教授,一个是两个字,一个是个字。再说,能当教授肯定需要大学毕业,康妙玟的父母学历都不高,能一样吗?”
张娅宁瞪大眼睛:是这样的吗?所以爸爸妈妈一定要我去学国画,就因为康妙玟在学国画?就是在……攀比,是吗?工人的孩子能学的,教授的孩子也要学。
她大受震撼,就连其他同学送她礼物都没能让她高兴起来。
下了课,乔俊之才又对她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难过,父母的想法不能代表我们的想法,他们是大人,他们考虑的东西很可笑。我们还年轻,康妙玟是我们的好同学、好朋友,这就够了。”
张娅宁看着他,默默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乔俊之能理解她。他在跟父亲谈过之后才明白妈妈是什么想法,当然也颇受震撼,少年第一次被现实世界的冷酷和可笑打击到了,搞得他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在少年的心中,纯洁的同学友谊不应该、也不能被世俗的尘埃玷污。
康妙玟对此一无所知。
开学前的数学兴趣班就是讲试卷,暑假期间发下去让他们做的试卷交了上去,但显然铁老师也并不管他们写对写错,根本不改卷子,上来就是讲题目,一张试卷挑个2、3题讲解解题思路,一上午只能讲几道题。
已经过了大暑,天气还是十分炎热,高中部的会议室开着风扇,风速开到最大,吹得试卷哗哗作响,每个学生都要用文具盒或是课本压住试卷。
风扇转动的噪音也很大,铁老师要大声说话,幸好学生不多,都坐在靠前的座位,他讲话声音跟平时上课差不多大。到了下课,也不免口干舌燥,喝再多水也避免不了声带受损。
当教师的职业病有好几个,一个是吃粉笔灰导致肺不好,一个是常年大声说话,声带受损,喉炎、咽炎是高发病;一个是站立过久导腿部静脉曲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