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调动着灵力来平衡自己的体温,但是每一次才压下去一点点,贺清心的脸蛋就在他后背上蹭,滚烫的呼吸顺着他法袍的布料透过来,像一个即将喷发的海底火山。
让谢澜骨酥肉烂,苦不堪言。
而且他挣扎的时候,还发现了贺清心摆在床边上的巨大珍珠贝。
这个……这个是他小时候睡的海中摇篮。
谢澜不明白,库房里面那么多东西不拿,为什么她偏偏拿这个。
这就好比有人把你小时候穿的小衣服,都拿出来摆在床头上当宝贝翻来翻去……谢澜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那珍珠背上全部都是他身后这女人的气息,显然她天天都在摆弄。
就好奇怪。
奇怪到他没有办法将这种感觉,具体分类到七情之中的任何一种。
而贺清心当然不知道那个珍珠被是谢澜小时候的摇篮,贺清心只把它当成一个巨大的夜明珠,虽然晚上根本就不明亮,但摆在那里也挺好看。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大的珍珠呢,能不稀奇吗。
反正贺清心抱住凉丝丝的谢澜,又盖着羽绒被,一觉睡到大天亮。
谢澜则是生生在火山和沸水中煎熬到了贺清心彻底清醒过来。
期间他只要一动,贺清心就收紧手臂,掐他腰上的软肉警告,甚至在他后背上咬了一口!
谢澜后面就不敢动了,贺清心早上醒过来的
()时候,
比她平时醒的时间其实是要早的,
因为她脸上很痒,挠了一下才发现,她整个脑袋都钻到了谢澜凌乱的长发里面。
或者说谢澜的头发被她给拱得乱七八糟,都缠在了她的脑袋上。
凉丝丝的像玉米须,没有任何的腥味。
贺清心醒了之后还抓着专门闻了一下,一点腥味都没有,还有点难以形容的味道,就是那种……嗯,海盐?不准确,像潮湿的海边清晨。
但是和腥味还是不一样的,很清新,闻着就有一种波澜壮阔的感觉,挺好闻的。
但是鱼为什么不腥呢?
“放开我。”谢澜感觉到贺清心彻底醒过来了,语调非常迫切。
贺清心放下了谢澜的头发,谢澜立刻就爬起来了,但是起身到了一半又顿住,他的头发被贺清心压住了!
他扶着自己的脑袋回头看贺清心,整张脸都白里透红,脖子也是,连手指都是,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像是云层里面被遮盖住的朝霞。
贺清心猝不及防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睛都有一点发直,如果说谢澜平时的模样是冷若冰霜,此刻便是春回大地。
他那双异瞳都在浑身的无边春色之中,变得鲜活起来。
贺清心明明应该翻身把人家的头发放出来,看到谢澜也不说话,坏心眼地躺在那里没动,盯着谢澜看。
谢澜遇到过非常非常多的女子,但是没有哪个女子的眼睛,会像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的放肆,直白,像一把锋利的刀划过皮肤,让谢澜有种肌理在她的目光中四分五裂的慌乱。
贺清心其实都没有带着什么色心,而是抱着一种观看新奇物种的视角,在剖析谢澜这个鲛人和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你放开我!”谢澜说。
一着急,面色更红。
贺清心躺在那里,一身素色寝衣,她也是长发披散,面容还带着晨起的散漫,眉目娇俏。
“我放开你了啊。”她抬起双手,表示自己确实没有抓着谢澜。
谢澜一怔,有些羞恼道:“放开我的头发!”
贺清心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却没有放开谢澜的头发,而是突然起身,抱住了谢澜的脑袋,拉着他耳朵就去扒他的耳后。
谢澜被迫弯下腰,被扯着耳朵不敢用力挺身,贺清心在他的耳后扒拉了一会儿,“咦”了一声,奇怪道:“怎么没有腮?”
谢澜整个人如遭雷击,片刻后动用了一点灵力,拂开了贺清心揪着他耳朵的手,瞪着她问:“你……你都记得?”
贺清心看着谢澜那满脸错愕的样子,耸了耸肩说:“记得什么?”
谢澜抬手就要探她灵台,被贺清心一把抓住了手掌,微微扫了一眼谢澜修美纤长的手指说:“记得你的手指要比现在长好多,生着尖尖的指甲,还有薄薄的,柔软的璞吗?”
“还是记得你足有数丈长的巨大尾巴,生着如尖刀一样的尾鳍?”
“你果然记得。”谢澜肯定道。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他忍不住眉心微微蹙起,
他身负鲛人血统从来都不是个秘密,
但是见过他本体的人世间屈指可数。
而且进入了七情阵,过阵之后还能有记忆……这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
就连高境修士也未必能够记得住几个画面。
她却还记得那么清楚……
谢澜看着贺清心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戒备,他只能想到她能如此,定然是因为体内的地元金髓兽。
可地元金髓兽的力量能够被她操控已经是例外,她为何还能利用它记住阵法之中的细节?
她到底有什么特殊?
谢澜又想探她灵台,贺清心却甩开谢澜的手说:“你少没事就操纵灵力往我身体里面钻。”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神交吧?”
谢澜一愣,贺清心眯着眼睛凑近他,几乎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说:“你如果不是要跟我神交,就别总是侵犯我灵台,我虽然是你的妻子,但是你想要进来,先跟我合房再说。”
“到时候你是要人交,还是神交,我们随便玩。”
谢澜的面皮差点裂了:“……我没有。”
“那你总是动不动钻我灵台干什么?你不知道那有多私密吗?那和你钻我的裙底有什么区别?”
谢澜一时间被贺清心这种歪理邪说搞得哑口无言。
但是修士的灵台确实私密……可也不能同钻女子的裙底相比吧。
谢澜被贺清心偷换概念,想到他从前探入了好几次,面色立即红到看不得了,那不就等于他钻了好几次……
谢澜跌跌撞撞地下床,鞋子一蹬,衣袍一卷,径直要原地消失。
贺清心立刻说:“我大伯在呢,等会看不见你,要怀疑我们感情不和。”
谢澜立即将消失了一半的身体又凝回来了,站在那里面对着窗外,不看贺清心。
“哎,夫君啊,来个清洁术。”
贺清心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谢澜给她施了清洁术,两个人这才一起从楼上下去。
彼时折腾一早上的袁启林已经把食物什么的都准备好,就等着两个人醒过来。
见两个人从楼上下来,而且挽着胳膊,袁启林脸上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笑意,招呼贺清心说:“早上我跟着去了饭堂,混到后厨也做了两个菜,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