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二十三十,还不都是男人?是男人就会喜欢她,喜欢她了就会对她千依百顺、嘘寒问暖。
曹勋愿意帮她杀鱼、剔刺,就是证据。
“娘,我其实不太懂什么叫儿女情长,你看我之前想嫁曹绍,图的也是他的容貌家世,嫁不成了,我也没有多伤心对不对?”
“我看过话本,有些女人遇到心爱的男人,不惜为了对方抛弃荣华富贵洗手作羹汤,甚至连命都愿意豁出去,有些女人呢,被男人辜负了,就哭得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如果她们这样都算遇到了有情人,那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动情。”
“娘,我就是满意曹勋的各种条件,以前咱们家圣宠在身,谁家闺秀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我作对,那些夫人太太们也不敢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有那么几个敢得罪我的,我也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当场教训回去。我前面的十八年过的都是这种日子,现在要嫁人了,我也定要找一个能让我继续过这种日子的夫君。”
但凡太子再大几岁,云珠连曹勋都不会考虑,直接就奔着太子妃使劲儿去了!
孟氏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女儿!
她只能提醒女儿嫁给曹勋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他可能忙于政务早出晚归,没多少时间陪你。”
“没关系,我自己能找乐子。”
“你在家里有求必应惯了,他可能会觉得你无理取闹,不会事事都顺着你。”
“他不顺着我,等他有求于我了,我也不顺着他,也算公平。”
“你这都是孩子话,真成亲了,你自然而然就会盼着他对你好,盼不到就会失望难过,为情所困。”
又绕回“情”这一字,云珠笑了:“娘,我跟曹绍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都悔婚了,你看我有多难过了吗?连曹绍都不能让我为情所困,曹勋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哪里就有本事让我为他难过了?顶多他气气我,我再气回去。”
孟氏急了:“两人都不动情,这夫妻做的有什么意思?”
云珠:“我图的是利,得了利就够了。”
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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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心意已决,奈何李雍、孟氏都觉得女儿是在意气用事,想着法子又给女儿讲了几天的道理,发现女儿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了,孟氏才妥协道:“罢了,就这样吧,她现在觉得曹勋最好,那咱们说什么都没用。”
李雍不甘心:“好什么啊,以前曹勋管我叫兄长,三十岁了,他好意思喊我岳父,我都不好意思答应。”
孟氏:“这是给你长辈分了,占便宜的是你。”
李雍:“那我还搭进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差了十二岁啊,明明是他占咱们云珠的便宜!”
孟氏头疼:“那你就去拒了他,再给云珠找一个方方面面都比他强的年轻公子!”
李雍:“……”
不说京城,就是整个大夏朝,比曹勋年轻的男儿多的是,比曹勋强的,他不用去找,也知道一个都没有。
看在曹勋够强的份上,李雍终于同意了。
四月初九,曹勋来乾清宫面圣,在外面遇到了当值的李耀。
隔了老远,李耀的眼刀就刷刷刷地飞过来了,在曹勋距离他只有三步时,李耀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曹勋不动声色,先去见了元庆帝,出来后才在李耀身旁留步,露出闲谈似的微笑,低声问:“国公爷可是同意了?”
李耀又哼了一声。
曹勋:“今日已经面过圣了,明日休沐,后日我便请皇上赐婚。”
李耀咬牙。
曹勋拱拱手,走了。
翌日清晨,曹勋将曹绍叫了过来:“难得空闲,我想去街上走走,不知二弟可愿同行?”
曹绍当然愿意了,有点事做,总比闷在家里空想云珠来的强。
理智上知道自己连想念云珠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悔婚非他所愿,曹绍还是放不下,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被那份求而不得的痛苦折磨得必须灌醉自己,只有醉了才能睡着,才不会清醒地在漫漫长夜辗转反侧,恨不得连夜去找云珠,去求她原谅母亲的刁难,继续嫁他。
兄弟俩换上了不那么显眼的细布袍子,只是容貌气度摆在那里,所过之处还是吸引了一众百姓的视线。
前面就是忘忧茶楼了。
站在楼外也能听到里面说书先生略显沙哑的声音,忽而平淡叙事,忽而异峰突起,紧钩心弦。
曹绍见兄长驻足倾听,笑道:“这位石先生是十年前来的京城,大哥当时已经离京,不如我们进去找个雅间,边喝茶边听?”
曹勋点头。
茶楼伙计将两人带去二楼雅间,奉上茶水便退了下去。
石先生今日讲的是旧朝大将传记,既有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又有生活里的诙谐小事,两层楼的茶客听得津津有味,几乎没有人大声喧哗。
直到石先生讲完一段要休息一刻钟,茶客们才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