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谁想沾染，那就不要怪自己手下不留情。

他先前对林幼殊存在的迟疑态度好像都在这一刻消散，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爱上了林幼殊。

爱林幼殊的天真单纯，也爱他义无反顾、纯澈的热烈情感。

漂亮孱弱的蝴蝶，就应该被豢养在手心。

赵珣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收紧，圈住了幻梦里的蝴蝶。

有什么事，林幼殊都可以尽管往他的身后躲，前程只需要赵珣来挣，只要林幼殊肯在他的背后等他，赵珣就一定会给他最温柔的豢养。

赵珣在这样想着，眼中的偏执慢慢被收敛起来，又变成了那个清贵冷淡的四皇子。

而远在林府的林幼殊却不知道自己今日与父亲之间的谈话就这样被旁人听了去，更加不知道赵珣心中对于他的偏执情感。

他正在看着书，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野史。

他原本就以为父亲执意让他早日成婚的念头扰得防不胜防，肯定看不下去课业，但是又睡不着，只能找点有趣的野史来打发时间。

翻看了几页，内容还算有趣，林幼殊也就继续看了下去。

待到往后再看了几页之后，他的眼睛慢慢睁大，有些正经的样子，像是一只惊奇的狸奴。

现在在看的内容说的是前代的某位皇帝，不爱美人，偏偏爱温润如玉公子。

甚至还册封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位公子为男后，对他的宠爱到达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两人同他而眠，男后睡梦中无意压到了皇帝的衣袖，皇帝要起床处理政事，但是为了不吵醒男后，命人取来宝剑，一剑斩断了被压住的衣袖，面对太监与宫人的惊讶，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在男后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编写野史的人也还是有些文字功底在的，描写这个画面的时候写得缠绵悱恻，最后还在文后注明了男子之间相爱边叫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林幼殊睁圆了眼睛，带着震惊的心情将这一部分看完了。

最后帝王对男后的额头吻，让林幼殊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自己梦里赵珣的吻。

他一直念念不忘，明明先前的梦的记忆过了几日就会消散，但是这段记忆却一直停在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勾勒出了细节。

他一直以为，他将此时记得如此牢固的原因是男子之间的亲吻过于少见，他闻所未闻便将此记下了，也没有往男女情爱的方向去想。

但是如今一看，难道他对赵珣的感觉是爱吗？

好像也是……

见到赵珣难过，他会比赵珣更难过，见到赵珣受伤，失意他都会伤心，很久不见赵珣，他会想念。

好像确实是爱……他……爱赵珣……吗？

林幼殊蹙起眉，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对赵珣到底是什么情感，毕竟赵珣将他庇护得太过，林幼殊的好友也就赵珣一人。

他偏头，看向一边在打瞌睡、快要栽倒在地的竹影。

他开口：“竹影。”

林幼殊冷不丁地出声，让竹影的瞌睡瞬间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头，脑子里的睡意消散了一些，“公子，有何吩咐？”

“你说，只有夫妻或者恋人之间才可以亲吻吗？”

竹影闻言，一愣。

他大林幼殊有三岁，因为还陪林幼殊上学的原因，他现在也还未成婚，但是家中早就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只待林幼殊明年肄业，他便可以与未婚妻子成亲了。

所以这件事上，他还是比林幼殊懂得要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