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没想到不止山上能遇到贼寇,只觉这件事颠覆了他的认知。
还有,江南居然很繁华吗?
他听李时珍提起过江南是什么地方,就是会稽和吴郡那一带。
汉代那里并没有很繁华!
只是陆炳还在前头领路,霍善也不好多问,他准备等给胡宗宪诊过脉再好好问问李时珍江南是怎么繁荣起来的。
一行人很快抵达胡宗宪的府邸。
相对于右都御史这个职位而言,胡宗宪算是非常年轻的了。他不是那种刚直不阿的类型,而是个很懂得和光同尘的人。
见了陆炳这个锦衣卫都督,胡宗宪态度非常客气:“怎好劳烦陆都督亲自跑一趟?”他与陆炳客套完,又笑着询问李时珍姓名。
一点朝中新贵的架子都没有。
李时珍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即便胡宗宪说起话来再和煦他也没有托大,仍是恪守本分地上前给胡宗宪看诊。
胡宗宪注意到旁边的霍善正用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不由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霍善见胡宗宪朝自己望过来,知道他是在问自己,麻溜回道:“我叫霍善!”
既然对方先开了口,霍善就趁机和对方聊了起来,先问人家海寇凶不凶,再问人家打海寇有什么秘诀。
这种事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摸清海寇的情况再设法将他们逐个击破罢了。
真要细讲起来,里头的门道可多了。
胡宗宪说道:“怎么?你也想打海寇?”
霍善道:“不想!最好就是没有海寇!”
胡宗宪也觉得是
()这样。
“没有当然最好……()”
霍善见他不想给自己讲海寇怎么打,便改为问起江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胡宗宪笑容微妙起来,说道:江南最好玩的可不适合说给小孩子听。?[”
霍善一脸懵懂。
李时珍怕他们再聊下去,胡宗宪得给霍善介绍什么秦淮风月、扬州瘦马,赶忙把自己的诊脉结果说了出来。
胡宗宪才四十多岁,身体再健康不过了!
见李时珍一副生怕自己带坏小孩的模样,胡宗宪哈哈大笑,也不强留,笑着起身送他们离开。
霍善没从胡宗宪那问出什么来,回太医院的时候便问了李时珍一路。
仿佛很想亲自去江南看看似的。
李时珍被他问得无奈至极,只能允诺道:“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瞧瞧。”
他当年为了写《本草纲目》行经各地,江南也是去过的。
得了李时珍这句话,霍善才终于消停下来,乖乖跟着李时珍认药材去。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早用过朝食,霍善便喜提漂亮的鱼竿一把。
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正儿八经的鱼竿,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只觉他们以前用的鱼竿有诸多不足。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刘据去自己早就看好的钓鱼宝座一起玩冬钓去。
也不知是不是早起被霍善拉着练了一套五禽戏的缘故,刘据大冬天走在外头竟也不觉得冷。
等坐到霍善挑好的钓鱼宝座上后刘据更是发现这地方居然是避风的,待久了不仅不冻人,还感觉身上一层层的冬衣裹得自己有点热。
叔侄俩愉快地祸害起未央宫的鱼儿来。
好在霍善的兴趣爱好多种多样,两个人轮流钓起了两条鱼以后他便宣布这个活动正式结束(主要是旁边的宫人告诉他这个鱼不好吃),与刘据一起找别的乐子去。
霍善想到过两天就是冬至,灵机一动,邀刘据一起画九九消寒图。
现在画好了,冬至那天一大早便可以把它挂起来,多有节日气氛!
他现学现卖地给刘据介绍九九消寒图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据听了霍善的说法,也觉很有意思。
冬至过后确实会越来越冷,冷到极点之后又会慢慢转暖。
这个变化周期仔细算下来的话确实是八十一天。
刘据有些犹豫:“我画得不好。”
霍善道:“我也画得不好!”他卖力又说刘据,“我们多画几年肯定能越画越好看,到时候回头看今年画的说不准会觉得很有意思。”
刘据被他说动了,他确实感觉这件事很有意思。
两人便让人去裁帛研磨,待在书房里头花了老半天研究梅花到底该怎么画。
由于霍善总是能冒出层出不穷的新想法,所以他们这一整天过得十分充实。
眼看马上到用膳的点,霍善又对刘据说道:“我们去寻陛下吧!”
刘据茫然:“去寻父皇做什么?”
霍善道:“昨天说好的,我们要教陛下学五禽戏,这会儿陛下肯定忙完了,我们教完陛下正好可以吃饭。”
多好的蹭吃蹭喝机会!
一定要去刘彻那边把饭给蹭了!
虽然严格点来讲,刘据这边的饭也算是刘彻提供的,但是直接端上来的饭哪有蹭来的香?
霍善一脸正色地说道:“我们既然答应了陛下,必须得言而有信才行!”
他说得义正辞严,刘据丝毫听不出他是准备去蹭饭吃的。
想到霍善昨天反复强调的“食言而肥”,刘据心里那点怵意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刘据用力点了点头,拉起霍善的手跑着找他父皇去。
现在他已经很习惯跟着霍善跑起来了!
甚至开始领跑!
即使到了寒冷的冬天,刘彻偶尔还是需要和朝臣开个小会。
这天他就留丞相庄青翟和御使大夫张汤聊起了正事。
就在这场小型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刘彻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小孩子的脚步声。
接着两颗小脑袋从门外探了出来。
从中认出了自己儿子的刘彻:“……”
怎么感觉太子性情越来越跳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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