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凝伤得好像是太狠了些,昏迷了整整一晚也没有醒来。
江蕊平口上没有说心疼,但整晚都守在了盛清凝床前。
卫南漪更是寸步不敢离,在卫南漪的口中沈素也慢慢知道了她和盛清凝之间的情谊,
江蕊平当年捡回去了卫南漪,赠给沈吟雪做弟子以后,门内长老就以宗主应该广纳弟子为由,又让沈吟雪收了江谙和盛清凝为徒弟,不过沈吟雪答应的并不快,其中差个数十年,所以江谙比卫南漪要小上数十岁,而盛清凝则是小卫南漪差不多百岁。
她入门的时候,卫南漪早已崭露头角,已经是门内天骄,颇具名声。
盛清凝没有野心,加上卫南漪大师姐名头那时候已经初步稳固,她和盛清凝之间是没有竞争的,盛清凝对她一直都很恭敬,还常常缠着她替她问江蕊平要宝贝,她是有点贪心,可在人人都想要修炼资源的修仙界,明晃晃的贪婪反而看着可爱些。
说她没心没肺,可她也有体贴的时候。
她知道沈吟雪忙碌,还得对门内弟子公正,所以很少朝着沈吟雪索取什么,从来都是缠着江蕊平的。
江蕊平本就是个孤僻且宝物多的人,门内除了卫南漪也没有不想她手中宝贝的人,只是盛清凝比她们明显,也比她们懂得争取,这并不是什么缺点才对的。
卫南漪是喜欢这个师妹的。
不过以前的卫南漪,本就太多东西能称作不喜。
阮逾端着一杯杯清茶进来的时候,卫南漪还是满脸愁云地坐在盛清凝床前,沈素则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后,而江蕊平正躺在另一张榻上,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半树妖双手微微抬着,双掌之间连着平整木板,木板上正放着三杯清茶。
她眸中灵光一颤,那木板就分了叉,一根根细软的树藤卷起来了茶杯,分别送进了沈素三人手中,等着她们都接住了茶杯,阮逾这才说:“宗主大人,狐长老过来了,说是跟人修会谈的时辰要到了。”
终于到了。
沈素断指腹摩挲着茶杯,慢慢站起来了身。
她伸了伸腰肢,舒展开身体,冲着卫南漪说:“夫人,你留在狐族陪着盛宗主就好,我自己去就好。”
卫南漪摇摇头,她跟着沈素站了起来,求助的目光刚刚递给江蕊平,江蕊平就从榻上下来了。
她眼眶微微有些红,苍白的面容更惨淡了几分:“这里有我,南漪放心去吧。”
“夫人。”
沈素觉得江蕊平现在的状态看着也不算太好,可能也需要有人盯着,可江蕊平已经走到了盛清凝床边,她挤开了卫南漪,在她床边坐了起来,沈素只能将话又咽了回去。
江蕊平从来就不是什么柔弱之辈。
她沉吟片刻,忽然张口:“沈素,不然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昨日里不是还有四大妖族不愿意听命于你吗?我跟你去也好震慑他们一二。”
江蕊平心有顾虑也很正常
,可她要是跟过去了,震慑住的可就不止是其他四族了。()
那些人修没见过沈素,可都是认识江蕊平的。
?想看娇笺的《撩到了大反派她娘》吗?请记住[]的域名[
尤其是江谙。
江谙现在应当已经发现戒指不见了,江蕊平现在现身,岂不是不打自招,明晃晃地告诉江谙,戒指被她们拿了回来。
依着他们对江蕊平的害怕程度,要是知道江蕊平在雁碧山,就算是有什么恶念怕也不敢再行动了,那沈素还怎么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还是让江谙以为江蕊平还在临仙山一心求死的好。
“江师叔,你现在还不到露面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在江谙眼前,会谈的事你不必忧心,熊族,虎族现在都没了族长,狼族和水族一直都是顺势而为,现在有四族完全支持我做雁碧山的首领,我相信他们不敢在外面点出我的身份,更何况……这雁碧山的妖都服食过镜湖灵水,我对他们有血脉压制,他们身上还有你种下的禁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江蕊平被沈素说服,她没有再坚持跟过去。
她决定留下,继续守着盛清凝醒来。
在离开盛清凝休息的狐洞前,卫南漪从戒指里取出一根精巧的银链递给了沈素:“小素,你戴着这个。”
掌心的银链很精巧,细细的一根可只要凑近看会在上面看到些很繁琐的文字,沈素不懂文字的含义,可光是看看也觉得这银链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更何况这还是从江蕊平储物戒指里拿出来的东西。
她将银链提起,好奇地问着卫南漪:“夫人,这是什么?”
江蕊平回过头,斜了眼她:“你难道要一眼就被人修看出来雁碧山的首领是个弱小金丹不成?”
她是这银链原本的主人,她自是比沈素清楚银链的妙用。
“这是断灵链也是能够完全遮盖住身上修为的灵器,你只有金丹巅峰的修为,纵然是两重妖身到了些分神境修士跟前,修为还是难以隐藏,他们个个都是实力强劲的宗门长老,你将修为暴露在她们眼前难免被人看轻,有了这条断灵链就不一样了。”卫南漪轻轻笑着,她伸手替沈素将银链戴在了手腕上,指尖蹭过腕间一点皮肤,落下些温热:“小素,你将断灵链戴好不要取下来,就算是碰上了分神境以上的修士也很难看清你的修为,而且……你如果遇上危险,这断灵链也能救你一次,它用在你身上是遮蔽修为,落在仇人身上可是能够短暂压制对方修为的宝物。”
怪不得人人都在想江蕊平的东西。
她分明说江谙将她最好的宝贝都取走了七件,卫南漪还能随手拿出这样好的东西。
沈素痛快地收下了手链,又叮嘱了两句阮逾,这才带着卫南漪朝外走。
狐洞到外面要走过一条黑漆漆的甬道,就算是有灯火照明也依旧会有些昏暗,在穿过这条甬道以后,她们就要去见人修,见江谙。
沈素还从未跟江谙打过交道。
她们素未谋面,但沈素将他恨之入骨。
沈素紧紧抓住了卫南漪的手:“夫人,待会儿见到江
()谙,你可一定要稳住心神,不要在这种时候犯糊涂。”
卫南漪反手握住她的手,拽着她慢慢停了下来。
她端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沈素:“小素,你是在叮嘱我,还是叮嘱你自己。”
卫南漪又看透了她的心思。
这话沈素就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分明一切都规划了个清楚明白,就连到时候该如何如何去做都在脑海中演练了一次又一次,可现在踏上了去见江谙的路后,她心口却有一个声音在喧嚣,鼓励着她去杀死江谙。
沈素一直以来都很善于稳定情绪,就连站在离江谙篷帐不足十米的距离,她还能再面对江蕊平质问时,认真跟江蕊平她们讲清她的计划,也能在江蕊平想要杀死江谙的时候劝住她,可轮到了她自己又不一样了。
一想到待会儿她就要和江谙面对面接触,甚至要跟他坐在一起说话,她身体中的血液就不受控制地燃烧了起来。
她想杀了江谙。
这样的念头折磨了她二十年。
沈素知道卫南漪并不需要她叮嘱,卫卫南漪比她冷静很多,也比她平静很多,她早已将江谙当做了该死之人,而不是仇人。
她对江谙已经没了什么浓烈的情感。
不是恨意泯灭,杀意消减,只是觉得江谙那种人不配被她放在心上。
“小素,他迟早会死的,不差这一时。”
卫南漪左手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手心,右手将她的手越握越紧。
沈素沉闷地点了点头。
卫南漪往她怀中靠了靠,沈素只觉得掌心微微发烫,在白光闪过以后,刚刚还牵着她的美人已经变成了一只柔白的小兔子。
小兔子只有她掌心般大小,四足挤在她手心,整个松软的身躯缩在她手心,雪白茂密的兔毛在她掌心每一寸肌肤上轻扫,软绵顺滑,叫人爱不释手。
小兔子眼眸泛红。
眸中的血红衬得毛发更为雪白,抬着头望她的时候无辜又可怜,脑袋上两根长耳朵微微伸长,似是有意落在了沈素手腕上,腕间的肌肤比掌心肌肤更为敏感些,小兔子毛发刚刚搭上去就惊起了一点热意。
这是只曾经让沈素爱不释手,日日捧在手心,放在怀中的小兔子。
以前总是想着要再摸摸小兔子,等着小兔子再次靠在她手心了,沈素又有点晃神:“夫人,你怎么突然变成兔子了?”
沈素有些习惯性地咬破手指要给卫南漪喂血。
还没有咬破,小兔子的嘴唇就蠕动了两下:“小素,你可是气糊涂了,我要是以人身跟着你去,那岂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