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也不算外人。”沈素走近了蘅清,俯视着坐在床上的蘅清和蘅苒:“我好歹也是雁碧山的首领,我被人刺杀了,找个真凶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蘅清不太服气,她想要故技重施,头刚刚低一点,一股灵力就拖住了蘅清的下颚,竟是硬生生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她撞上了双墨黑生寒的眼眸,屋中响起的轻柔女声成了追命的幽魂:“别乱动,你要是伤了小素,我就将你羽毛一根根拔下来。”
沈素由衷觉得白孔雀的羽毛应该能制成不错的饰品,也真心觉得卫南漪是个说话算数的好人。
看着被卫南漪吓住,朝着蘅苒怀中缩的蘅清,沈素感觉有软饭可吃真心不错。
卫南漪跟她从前的处处谋算不同,她直接是实力的碾压。
蘅苒没有跟卫南漪动过手,她不知道卫南漪有多强,可她能够感受到卫南漪压在她妹妹身上的力量有多强。
更何况她们身后还站着江蕊平。
她半抱着蘅清,任由蘅清在她怀中缩着脑袋:“首领大人想找真凶当然没有问题,可如果是想要我整个鸟族的性命,未免太过分了些。”
蘅苒不太一样了。
那是以肉眼都可以看到的区别,在蘅苒入局以前,沈素也算是跟蘅苒打过交道了,她会嬉笑间喊只大她二日的皈苍为爷爷,在邬绣跟她意见相左的时候,直接捂上邬绣的嘴带走,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的。
可现在她们踏进这树
洞很久了(),蘅苒看着就死气沉沉的。
她是威胁了蘅苒?,可以前的蘅苒应该不会在意她的威胁才对,毕竟那日里庾景发疯,她也没有收敛笑容。
蘅苒或许都没有发现,她已经不太像她了。
沈素望着蘅苒,眸光微颤,她没有将谎言继续下去,而是改了口:“蘅苒长老你也不用动怒,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伤害你们鸟族的,不过你要是继续跟余暮寒来往那可就不一定了。”
恩威并施,沈素也算是无师自通。
提到余暮寒,蘅苒眸光一点点迷离,几乎是迷失了自我,她喃喃道:“你为何一定要杀他?慕寒人很好。”
“他好?他好,那日里跟我求情的就只会是你一妖,而不是你,竺仙儿,艳霄二只妖,这还是她招惹的妖族女子,你可知他在人修当中还有多少红颜知己?”沈素字字句句从口中逼向蘅苒:“蘅苒长老,你要跟那么多女子分享道侣吗?”
“当然不行!”
蘅苒她们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当然不会接受跟其他人共用一个道侣,就算她们不计较,她们身边的人都是会帮她们计较的,现在冒出声音的就是刚刚被卫南漪吓住的蘅清。
蘅清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了,她从蘅苒怀中直起身子,微微扬起头颅,自有一番孔雀的骄傲:“我姐姐可是族内血脉最纯粹的白孔雀!怎可有人对她不忠!”
沈素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问题出在蘅苒身上,蘅清就算是跟她们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蘅清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忙转过头去:“姐姐,你不是说余暮寒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子吗?可他有那么多红颜知己的话又怎么能算的好呢?你莫不是被她骗了。”
骗蘅苒的不是余暮寒,而是命运。
蘅清所说倒是提醒狐二白了:“蘅苒,我记得你们一族,这一代就只有你一只命中带金的白孔雀吧,现阶段应该只有你的天赋能力能够抵消黑乌鸦灵言的不幸吧,你想跟着余暮寒,那你可有想过你要是跟着他走了,谁还能克制黑乌鸦的灵言,你的妹妹,你的族人,你们整个鸟族要怎么办?”
听到族人和鸟族,蘅苒有了动容。
大概是命运的安排,白孔雀一族每两千年就会出只带着幸运而降生,而黑乌鸦则是二千年会出现一只带着灵言力量降生。
因为黑乌鸦的力量特殊,大长老的身份是压制,往往需要年岁大些,修为强些的白孔雀来做,这样才能一定程度上压制些黑乌鸦会给族中带来的不幸,因为按着年份算下去,幸运白孔雀诞生的数量比黑乌鸦多些,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很顺利的,在蘅苒之前的每一代白孔雀比黑乌鸦大上一千岁。
按着她的年纪去算,族内早就该诞生另外一只带着福金气降生的白孔雀了。
可应该是因为上一任白孔雀和黑乌鸦活得都太长了。
蘅苒一千岁那年,族内没有新的灵言黑乌鸦降生,蘅苒两千岁那年,族内没有带着福金气的白孔雀降生。
邬绣的天赋比她前辈们都强,所以她出生就克死了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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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族内没有妖愿意照顾她。
蘅苒的命运就是要跟灵言黑乌鸦达成一种平衡,所以她将邬绣捡到了她身边养着。
好容易把邬绣养大了,上一任族长也死了,邬绣继任族长,她就自然而然待在了这个大族长的位置上。
她至今都还没有等到另外一只能够担任大长老的白孔雀,狐二白没有说错,她一旦从族内消失,族内的某种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不幸会在整个鸟族蔓延,这并不是蘅苒想要的。
蘅苒喜欢余暮寒,可族人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她从降生开始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守护同族的,这是她的使命,她没有勇气因为一个男修害死整个鸟族,背后牵连着上万条生命。
蘅苒不敢,她背不起那样的责任。
可她渴望着余暮寒。
蚀骨钻心的痛感袭来,蘅苒漂亮的瞳孔渐渐变白,几乎要完全融于雪色中,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雪白的睫毛落了一滴泪珠,拽着蘅清的手紧了紧:“阿清,我疼……”
听着她喊疼,蘅清又将话头牵引回来了邬绣身上:“都是邬绣不好,她凭什么关姐姐!”
其实,她没有那么喜欢听她们骂邬绣。
好歹是只养大的鸟。
她平日里都不骂邬绣,她们嘴里倒是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可一想到邬绣现在联合外人来关她,她又堵得心发慌。
蘅苒不傻。
她知道她现在被关跟沈素脱不了关系。
沈素是不知道蘅苒在心中偷偷骂她呢,她只是听到蘅苒喊疼,也就知道狐二白猜中了蘅苒最在意的点。
浓密的睫毛轻动,沈素吸进一口气,这才跟蘅苒说:“蘅苒长老,你不是一直很信命吗?命定的你再接触余暮寒会死,而且就算天不收你,你再继续跟余暮寒来往,我真的会杀你,不仅是你,我还会杀光你们鸟族的,你应该知道的有江师叔在,我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要是能让蘅苒挣开灵根局的牵制,削弱余暮寒的灵根,沈素不介意做个恶人。
更疼了。
蘅苒抬了抬手腕,掌心在心口重重摁下下去,这样的力道能够缓解她部分疼痛。
她应该是没有旧疾的,可只要是心中产生余暮寒划清界限的念头,心口就会疼得厉害,那样的疼痛不亚于挖心的疼痛,她应当是爱极了余暮寒的,可面对蘅清的质问,她又实在是说不上来余暮寒的好。
除了那声好,很好,她什么话都没有。
好疼……
她越往此处想,剧烈的疼痛袭来就更快,疼痛还在蔓延,蘅苒目光涣散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反驳着沈素:“江蕊平又不是你手中的刀,
()不会听你的话肆意屠杀无辜。”
“师叔不是,我可以是。”
卫南漪从沈素身后站了出来,她还是那样的温柔美貌,只是她眼中没有丁点笑意,平淡的不像是在说笑。
似乎只要沈素一声令下,她就会化作最锋利的刀扎破整个鸟族的心脏。
卫南漪跟传闻中不同。
她不太像个柔善的神女,她倒是很像江蕊平当年杀入鸟族的模样。
偏执又冷淡。
沈素不过是吓唬吓唬蘅苒,可卫南漪好像在说真的,就连沈素都有发愣:“夫人……”
“邬绣,你想做什么!你松开我!我姑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她还有话说呢,外头倒是先传来了声响,打断了沈素想说的话。
听起来应当是邬绣带着她们要找的鸟群回来了,脚步声一声叠着一声,大多都没有什么抵抗情绪,唯有出声的这只反抗情绪很重。
木远一听到这道声音,立刻道:“宗主大人,师父,我和胥荣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他声音一出,蘅苒和蘅清同时变了脸色。
蘅清凑近蘅苒,声音朝下低了低:“姐姐,那是蘅愈的声音。”
蘅愈想必也是白孔雀一族。
沈素还在思索,邬绣已经扯着一少年,带着浩浩荡荡的鸟群进来了,那被她抓在手中的少年见了木远,脸色变了变,他一下挣脱了邬绣的手,奔逃进了蘅苒的怀里:“大姑姑,族长欺负我!”
离得近了,听得更清楚了。
木远可不在意鸟族的弯弯绕绕,他一把扯住了蘅愈的手腕:“宗主大人,就是他,当时跟林恙晖说话的妖就是他,就是他撺掇林恙晖杀你的!”
蘅愈脸色白了白,他一把甩开了木远,整个脑袋钻进了蘅苒的怀中:“我不认识你。”
原来,他是蘅苒的侄子。
沈素也没有多耽误功夫,既然木远都认出来奸细了,她便让邬绣放走了其他被‘请’过来的鸟雀,她盯着蘅愈,左手轻轻一挥,一根水绳就捆在了蘅愈腰间,猛地将他从蘅苒怀中扯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蘅愈骂了声沈素,急慌忙要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他爬起来,沈素就已经踩住了他的手腕:“就是你要杀我?”
她还以为胆敢去林恙晖合作的会是个厉害的妖,没想到竟是只小妖。
他最多才有元婴修为,对上两重妖身的沈素毫无胜算。
“谁要杀你了……”蘅愈还在否认,沈素体内血脉力量在瞬间展开,那还在乱动的小妖一下就僵直了身体,呆愣愣地望着沈素,他之前就匆匆见过沈素一次,根本没记住沈素的脸,现在凭着血脉力量才将沈素认了出来:“首领……”
蘅苒早就疼得冷汗直冒了,可蘅愈是她过世弟弟的唯一血脉,这会儿被沈素踩在了脚下,她脸上也不太好看。
“首领大人,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误会?”先不说沈素有多信任木远,就算是只看蘅愈
这会儿惨白惨白的脸色,她就能断定这不是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