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卧室,卧室里被子都是摊开的,往被窝里一摸,温度刚刚好。转身摸了摸小几上的茶壶,壶里的水都是温热的。
这是主要主人回来,想怎么取用都行。
她左右看看,竟是比在自家那里还安排的细致,她什么也没挑拣出来。只叮嘱说,“夜里不给喝茶,走困。”
管家马上道:“冬天睡炕,容易上火起痰。茶壶里不是茶,是菊花、桔梗、鸭梨加上一点冰糖熬制的汤。大公子很受用这汤,等闲冬里都不咳的!”
佟胜丁再看看那花卉,“放着屋里妨碍风水。”
“大公子喜欢,不让人碰,多久浇一次水都是叮嘱好的。养了有七年了,不敢给挪动。”
“天冷,那窗户得换厚帘子。”
“外面是暖棚,比别的院子暖和,因而临窗倒是不用换帘子。”
“这炭……”
“铺设了地龙,炭火气上不来。您瞧见的那小泥炉没生火,大公子亲自烹茶的时候才会点起来,用的是上好的银霜炭或是竹炭。”
“为何不安排一茶室?”
“大公子从不在府里待客,因此,只有一件摆放了算筹的房间,倒是不曾有茶室。”
佟胜丁又将衣柜打开,里面挂的全是冬衣,有些崭新崭新的,显然还未曾上身。她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复杂,孩子在她身边从未曾说过他父亲半个不好,他还心说,这孩子大了,知道隐瞒了。
却全没想到,金镇北这么一个糙老爷们,待孩子竟是这般仔细。
她心里的火气也散了,将柜门重新给关上,这才说那些衣裳:“倒是不用那般名贵的料子!财不露白。”
明白!晋商抠门,这是人尽皆知的。就像是大公子到底有多少家财,府里无人知道一样。管家只能说,“宫里恩赏的,阁老说了,料子而已,有了就给做,收着还占地方。”
佟胜丁没再说别的,扫视了一眼儿子的房间,抬脚就往外走:儿啊儿啊,你爹是你爹,你娘是你娘,你爹你娘走不了同一条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脚踏出金家的大门,回头去望: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
金镇北却直接坐在四爷的炕头:“儿砸,你的差事怕是遇到麻烦了。”
四爷放下手里的书,“这话多新鲜呐,那么大的事不遇麻烦才奇怪。”他靠起来,“咱父子也约法三章,您的事我不管,我的事您也别管。您不撒手,儿子这官升不上去。”
金镇北:“……”一个个的都约法三章,哼!如今在家里都讲不了情分了!
四爷催他:“睡去吧!管管您大儿的事,当爹的嘛,一晚水总归是要端平的。”
是啊!还有个不争气的被扣着呢!造孽呀!生下这么些个不省心的玩意!
罗君如看着眼前的金逸尘,“金大公子,该说的都说完了?”
金逸尘拍着额头,“罗大人,我并未触犯律法。我认为参政的各位大人,也认识那些大商家,都是朋友,介绍认识,仅此而已。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我能如何?我一没逼迫那些大人们开铺子,二没从中收入什么费用。我仅仅是知情人!知情人配合您调查案子,仅此而已。我并不是您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