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英口气不友善,但他的指导却是有用的。
在陆英嘲讽配搭指导的教学里,姜归辛逐渐感到自己的进步,尽管仍然摔倒,但摔倒的次数变少了,他渐渐能够独立滑行。
最后,当他们停下来休息时,姜归辛微笑着对陆英说道:“谢谢你的指导,陆公子。”
陆英皱了皱眉,似乎不太习惯来自姜归辛的感谢,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姜归辛却继续笑盈盈地说:“陆公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陆英更觉得奇怪:“最特别?我哪里特别?”
“特别容易吃亏。”姜归辛笑道,“你的心肠那么好,人也聪明,但就是太正直了。我觉得你就像一颗水晶,看着很冰冷,其实又清澈又透明,但也很易碎。”
该说不说,陆英还是见的世面太少,听着这样批发的土味恭维,竟然被触动了,不觉认真去看姜归辛的面孔。
却见姜归辛的笑眼盈盈,在雪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陆英心下大动,忍不住别过头,又说:“你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对你改观!”
姜归辛最擅长就是装无辜,便眨眨天真的眼睛问:“这正是我想说的,总觉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陆英是一个直肠子,既然被问到,便也顶不住了,只好说:“有什么误会?我这人最看不起那种亵渎艺术的人,还有就是为了钱连自己都能出卖的人。我误会了?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
姜归辛心想:我是啊,你咬我啊。
姜归辛却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陆英显然面对渣男的经验不足,一下被这渣男金句给噎住了。
姜归辛叹了口气,哀怨地说:“我记得《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有一句话,说的是……”姜归辛皱了皱眉,仿佛在思考什么,没有说下去。
陆英倒是心下触动,说:“‘每当你想对人品头论足的时候,要记住,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优越条件。’”
陆英忍不住去看姜归辛那张欺骗性一百分的纯真的脸,心想:难道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吗?
却不想,姜归辛突然狡黠一笑,道:“不,我想引用的是另一句。”
“哪一句?”陆英好奇地看着姜归辛。
姜归辛悠然道:“‘在一帮爱喝酒的人中坚持不喝酒,那可真是好处多多。’”
“啊?”陆英更意外了,因为他甚至不记得《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有这么一句话。现在再听到姜归辛引用,也不觉得有什么精妙之处。
“我就是你们当中那一个坚持不喝酒的人啊。”姜归辛笑了笑,半晌又叹了口气,“唉,说了你也不明白的。”
陆英越发迷糊了。
姜归辛却凑近陆英,低声说:“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陆英好奇问。
姜归辛说:“就赌他们。”
他抬抬下巴,用目光指着远处那几个在雪地撒欢的公子小姐。
陆英挑眉:“赌什么?”
“赌他们……当然,除了陆小姐之外吧。”姜归辛顿了顿,“赌他们对你的恶意和对我的一样大。”
陆英闻言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
姜归辛轻笑道:“你不会觉得他们把你我留在这儿,真的是为了让你指导我滑雪的吧?”
陆英沉默下来,满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