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直记得。”邢必说。
“生化体不是人类,我们是本来不应有的存在,”林晟说,“也许我们会更在意记得,不想失去在这个世界里的每一秒经历。”
邱时看着林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林晟这么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
“会议室等你们。”林晟说,转身走出了病房。
邱时走到邢必身后,伸出手搂住他,手指在他眼角轻轻碰了一下。
“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容易哭的人吗?”邢必问。
“你不是吗?”邱时说。
邢必笑了笑。
“我还没有见过除你之外的生化体哭呢。”邱时说。
“是么,”邢必顿了顿,“其实我们几个都会哭。”
“但只有你总哭,”邱时说,“所以你们会是最强潜卫,不是因为你们会哭,是因为你们有最强烈的情感。”
“突然哲理了,搭档。”邢必说。
“我那不是神经了么,可能突然悟了。”邱时说。
“是神经受损,不是神经了。”邢必说。
邱时笑了起来:“你老师问我,在哪儿l上的学,教学质量好像不怎么行,虽然他说不是你老师,但我觉得他就是,无论他是哪一小片微弱的意识,他都是。”
“嗯。”邢必点了点头。
实验室里很安静,确切地说,只要李风不开口,所有的人就都很安静。
李风靠在椅子里睡觉,玻璃墙两边的人无论是生化体还是人类,就仿佛一块儿l睡着了似的一言不发。
李风知道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开口。
起码这几个人类是没什么心情,五天了,距离他们集体憋死的期限一点点地接近。
李风看着挂在墙上的工作记录,上面被他用笔描了一个大大的5,往后翻一下就是4,接着是321。
这个工作记录就挂在对着实验室大门的墙上,这屋里无论玻璃墙内外,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吴馆长从里面的实验舱出来,刚拿了个罐头吃,看到墙上的数字时愣了愣,转头看着李风:“这什么?”
“纯人类正式死亡倒计时,”李风枕着胳膊,“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义。”
吴馆长想都没想,手里的罐头对着他就砸了过来:“你纯神经病!”
罐头没有砸中李风,吴馆长的准头不行,要换了邱时,只要邢必不拦着,肯定能给他脑壳砸出个坑来。
“老吴,”李风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罐头,拿过旁边一个小盘子,把罐头里的肉和菜倒出来,再拿了个小勺慢慢吃了两
口,“外面三天没联系过我们了,如果不是找到了密码正在准备,那就是找不到密码。”()
一共不就这两种可能吗!还用你说?吴馆长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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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呢?”李风扫了他一眼,“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找到密码了正在准备。”
“为什么?”玻璃墙那边的高山问了一句。
“邱时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以他的性格,如果通过将军这种方法找不到,他一定会联系里头,讨论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李风边吃边说,“这么久没联系,应该就是找到了,正在准备。”
“找到了不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吗?”高山问。
“只能说利用将军联系的这条通道可能用不了了,”李风说,“看来这密码找得不容易啊。”
“那你意思是……”吴馆长说,“我们现在等救援就行?”
“也还是有四成可能是在等死的。”李风说。
吴馆长愣了愣,接着怒火中烧,过来一巴掌打掉了他手里的盘子:“我让你吃!”
盘子落地的瞬间,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撞了一下,“吭”的一声,带着地面的微微震动。
李风正想去捡盘子的动作停下了。
屋里的人都没出声,所有人都在仔细感觉。
接着又是一阵闷响,旁边的两张椅子动了动,缓缓滑向了实验舱那边的走廊。
李风抬起头,看了看程固:“这房子是不是歪了?”
“是,”程固回答,“向西北方向倾斜了5度。”
“这是怎么了?”吴馆长顿时紧张起来。
“要忙起来了,”李风站了起来,“把这边没固定好的机器都固定一下。”
“什么意思?”吴馆长问。
“我们可能不用死了,”李风说,“他们在重新开启实验室。”
“怎么开?”吴馆长愣了愣,“把这两层掀了吗?”
正说着话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又传来了微微的震动,随着深处再次传来的闷响,房间似乎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
“平了?”吴馆长看程固。
“嗯。”程固应了一声。
“所有能动的小件物品,椅子,桌上没固定的屏幕,小仪器之类的,”李风点了根烟,“都放到里面最小的实验舱里,能放柜子的放柜子,放不进的都尽量往西北角堆,减少移动时的磕碰……”
吴馆长还愣着,程固已经过去拿了两个显示屏往走廊里去了。
“动一动,老吴,”李风说,“这些可都是你的命。”
“什么意思?”吴馆长问,虽然还有疑问,但他也拖了两张椅子准备进去。
“哎,”李风伸脚勾住了一张,“给我留一张,我要坐。”
吴馆长看着他,没松手。
“这个开启的方式可能是要把实验室整体……倾斜一下,”李风说,“他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系我们,所以动一
你确定?吴馆长看着他,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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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给我的提示。”李风也看着他,“剩下的大机器,有可能移动的都需要固定。”
吴馆长沉默了一会儿l点了点头:“信你。”
吴馆长和程固开始忙着固定各种机器的时候,李风又转身走到了玻璃墙边站着。
“外面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吧?”陈荡看着他,“有重要的应该也不关我们的事。”
“配合点儿l,”李风说,“还没得救呢,救不救你们还得看心情。”
陈荡笑了笑。
“老吴办公室里那个架子上有个花瓶,还有个绿头发的人偶,”李风说,“那俩东西固定好别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