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涔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和路晚不是在节目里才认识的。路晚的语出惊人和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他似乎无师自通，总让人无法招架。

这让顾聿涔想到，四年前的一个下午。

少年坐在轮椅上，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

“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就算了，连带我出门这种小要求都不答应。”

“哦，你喜欢我什么？”顾聿涔问。

那是十六岁的路晚，因为眼睛受伤住院手术，他的眼睛缠着纱布，明明看不见，却能通过声音准确地辨认顾聿涔所在的位置。

他微微仰头，就好像真的在和顾聿涔对视，只有顾聿涔知道，他大概正在冥思苦想。

“你声音好听，温柔，会照顾人。”

顾聿涔当时想的是，能临时编出了三个理由，很棒了。

“我想所有的护工都有后两个特性。”顾聿涔平静而理智的纠正他。

“你喜欢的只是温柔又会照顾人的护工，而不是我。至于声音好听，你也许会更喜欢CV。”

“会照顾人的护工声音没有你好听，声音好听的CV也没有你会照顾人。”少年总能理直气壮。“而且没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的声音很

像顾聿涔。”

“我听说，你也是个艺人，在上学还要兼职护工，你应该很糊吧？”少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

“我还听说，顾聿涔是新晋顶流，你难道不羡慕吗？”

“……嗯，羡慕。”顾聿涔语气淡淡，从床头倒了水，“你该吃药了。”

少年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我有钱，可以捧你。”

“用你的零花钱？”顾聿涔挑眉，难得有了点想教育小朋友的心思。

“你知道捧红一个人得花多少钱，砸多少资源吗？”

“不知道。”

顾聿涔：“……”

“你才认识我几天，就要给我花钱？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好骗吗？”

他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茫然，“我没有被骗啊，我是自愿的。”

顾聿涔：“……”

“就算你给画饼，我也不会带你出去的。”顾聿涔毫不留情打破路晚的念想。

“晚上你哥哥会来，你最好乖一点。”

“你要告状？我哥才不会听你的。”

“你要是不带我出去，等我哥来我就告诉他，你，你……”少年卡壳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想到了个勉强能威胁人的话。

“我就告诉他，我要追求你，这样你一定会被开除的。”

“你最好现在就去告状。”顾聿涔鼓励他。

几天的相处，顾聿涔已经大概摸清了少年的脾性，也知道他是个重度颜控。

“我长得丑，从来没被人追过，你想追就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