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李从舟他们三人皆是不信。
徐振羽审犯人时,碍于主帅身份必须要循着规矩,不能因为国仇家恨就故意虐待俘虏。
但李从舟和苏驰不同
他们一个是小辈,一个是军师,小辈能够用不懂事之类的借口圆过去,而苏驰此人私下其实又狂又邪,兵法用计也刁钻,只看他运个粮草都能顺便剿匪便可见一般。
苏驰不懂戎狄语,但他招手就叫来一个勤务兵,当着那红褂领主的面儿就给旁边一个不愿开口的男人架起来脱光、结实摁到一口大水缸里。
水缸下面架上柴,不一会儿就燃起来熊熊烈火。
那红褂领主瞧着自己的同族被活煮一点也不慌,反而还呵呵美呢,他大言不惭对着李从舟,“这都我们玩剩下的,有什么新鲜的?”
李从舟不理他,只负手看着那水缸。
而剩下两个西戎贵族明明被五花大绑,却还互相瞅着咯咯笑,缸里那个刚开始还能跟他们有说有笑。
但随着缸中水温渐渐升高,他的表情也渐渐僵硬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怪叫,而且叫得一声比一声凄惨,人也在水缸里不停地挣扎,几个束缚他的士兵险些拉不住那些制住他的铁链。
缸外那两个西戎人还挺不满意同族的表现,“多大点事,不就是烫水么?芙尔娜大神会保佑你的魂……”
然而他们还没说完,那个缸里的戎狄就发出了极大的一声惨呼,“是蛇鱼,是蛇……咕噜噜”
最后一字他没能说完,人就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缸沸腾的水。
恰好此时,那几个控制锁链的士兵中有一人因掌心渗汗而滑脱了手,水缸摇晃了两下,咣当一声摔碎在地上。
滚烫的水冲出了那个已经断气的西戎领主,但他被脱光的尸体上明显有什么活物在蠕动。
两个西戎人看清楚那些活物的位置,皆是变了脸色。
苏驰笑眯眯地解释,“二位来自蛮荒之地茹毛饮血,自然不知我中原上国历史悠久、文化厚重,此法唤作泥鳅豆腐,二位想必没有试过。”
泥鳅多生南方,此物在西戎地界内被唤作蛇鱼或长蛇鱼。
泥鳅喜欢钻洞,尤其喜欢湿冷的地方。
原本的泥鳅豆腐是一道江淮名菜,取冷锅冷水,将泥鳅尽数放到锅中,然后慢慢以小火烧水,在水渐渐变热、泥鳅开始想往外逃的时候,再放入一块四方白嫩的大豆腐。
豆腐较之锅里的水偏凉,而且质地柔软似泥,那些怕热的泥鳅就会一个劲儿地往豆腐里钻,然后随着水温慢慢升高,最后制成这道泥鳅豆腐。
同理,用在西戎人身上也是一样。
“只可惜人不是豆腐,我瞧这位的皮肉也厚得很,看起来是不好钻,所以只能是有什么眼儿钻什么眼儿,还真是……啧,对不住。”
李从舟简单给苏驰讲的这些转译给那两人听,红褂领主的脸上明显生出了惧意,倒是另外那人还是兀自嘴硬,说了句受教。
苏驰一听这话,眼放精光,要不是徐振羽拦着,他看上去很像是想用这些西戎人来制一本《苏氏罗织经》。
审问俘虏并非一蹴而就,尤其是面对嘴硬的戎人。
今日威吓的目的已经达到,徐振羽就止了苏驰,告诉剩下这两位让他们这一晚上好好想想,然后就吩咐人给他们拖下去分开羁押。
这正说着,那个喊“受教”的西戎人不知从哪儿摸到了一块铁片,竟然隔断了绳子拼着就朝徐振羽扑去。
李从舟站得近,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就被那人一下用力给铁片扎了大半进胳膊里。
他到底经历两世生死和战场,刚才被偷袭也只是没警醒,这会儿吃痛上劲儿,反而激发出极大的潜力、一脚给那人踢倒在地。
徐振羽和周围的士兵也迅速反应过来,围将上去给人拿住,卸了俩胳膊重新捆好上铁链重枷,押送下牢房。
铁片扎得深,血流如注。几个军医来处理的时候都被吓白了脸,还要李从舟反过来安慰他们自己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