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慌里慌张地伸出双手捂住喉管,却因为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滑而什么也抓不住。
转瞬之间,正堂的地毯上就出现了两具尸体。
襄平侯甩了甩手,咬牙瞪着那两人,却还不解恨地又抓过手边的一应东西往那两人的尸体上丢。
也不应是丢,合该说成是打。
反正当柏氏得知消息走过来时,正堂上趴着的东西已经几乎称不上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烂肉。
两个婢女都吓白了脸,柏氏进来却面色如常,她只瞥了一眼,就走到襄平侯身边、取出随身的巾帕给他缠裹手掌上的伤口:
“多谢侯爷。”
襄平侯愣了愣,而后回过神来,“他们不是……”
柏氏在西苑地下豢养了许多食人蛛、食人花,平日襄平侯府的死人都是拖到西苑交由柏夫人处理。
能留下命来伺候侯爷夫妻的,也多给这些“人”称作“肥料”。
襄平侯这句不是,否认的是这两个人是被一时动怒打死,也是侯府的暗卫,并不是原本预备用作肥料的。
可柏氏并不在意,“但他们已经死了。”
人总是要处理的,与其留下来交给别人处理,倒不如送到西苑给柏氏豢养的“小宝贝”们吃。
襄平侯深吸一口气,挥挥手,要人卷起来绒毯送往西苑,他也是被那些人气糊涂了。
“你听说了么……?”襄平侯拉过来柏氏,有些疲惫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怀里,“残卷,最后最关键的残卷,被那可恶的宁王世子截胡了。”
柏氏面无表情,只是用手替他顺了顺鬓发。
“当年那三个寨子,我果然还是应该都给他屠了……”襄平侯喃喃半句后,又哼哼一笑,“不不不,我还是太仁慈了,我应该给一整座乌蒙山都烧了、炸平了……”
用叛乱之名,让西南大营那帮蠢材押送了苗人进京城,最终却机缘巧合被那宁王世子救下来,如今竟埋下这么大的祸患!
他手上的黑苗巫典就剩下最后那么几页,前些日子好容易有了消息,结果却被那蛮国的大巫直接送给了顾云舟。
襄平侯恨得牙痒痒,却因埋首的缘故,没看见柏氏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还有凌若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若不是她在西戎没能成功,又怎么会被顾云舟他们拿着金哨、发现了蛊虫回来。
以至于他在江南的谋划提前暴露
襄平侯缓缓地抬起头,示意柏氏看放在圆桌上的一卷圣旨。
柏氏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给那黄色卷轴拿过来,摊开来随便看了一眼,除了那些陈词滥调,关键的信息就只有一条:
皇帝强调了西南的重要性,并且关切了襄平侯的腿,要他好生在西川城中养好身体,非诏命不得离开蜀府。
“非诏不得入京,”襄平侯转了转轮椅,来到柏氏身边,“这是先帝对我的训斥,如今我这好哥哥倒又给我添了一重禁令:连西川城都不能出去了。”
柏氏将那道圣旨抛还给他,“不出就不出呗,反正侯爷你素日也不出门。”
襄平侯勾了勾嘴角,捡起来那道圣旨后却一用力给那黄色的卷轴震成了碎片,他阴沉下脸:
“十六七年前,我这蠢哥哥登基,秉承先帝的遗命给我赶到了西南蜀府边远之地,哼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所以坐下苗寨叛乱之事,让他封了我襄平侯之位。”
“那时候,朝廷向苗寨征税,因语言不通的缘故,还是要经过一个精通苗务和汉俗的中间人,这人掌握着苗寨人口的籍册多寡,还能中饱私囊。”
襄平侯捻着圣旨的碎步片在手里把玩,“于是我暗中搜集了这中间人中饱私囊的证据,逼得他与我联手,终于做成了苗寨的叛乱。”
只可惜
襄平侯突然动怒,将手中那一点最后的碎步片给碾碎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