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三人当中经验最丰富的,听我贺大哥说,您的手艺也最好,做出来的菜乡亲们赞不绝口。”
“那您怎么……”陈乐咬咬牙,“不用我?”
“我那儿就是个小铺子,平日专给伙计掌柜做饭的,说难听点儿就是个普通伙夫,这多作践您呢?!”
陈乐撇撇嘴,脾气稍缓,但面上还是不大乐意,小声嘟哝一句,“您……您就尽捡好听的抬举我。”
他当然也不想做伙夫,可是家中还有老母亲、幼弟,妻子小女儿要养,几亩薄田根本不够嚼用。
再有一身厨艺,村上也不是天天有红白事,他也变不出什么钱来,那日听说这位云公子要招厨工,便想着过来试试。
陈乐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先忍下来在铺子里干上几年,等有些积攒再想法儿往其他酒楼谋生。
云秋也不恼,笑着上前拍拍他的手:
“我说的是心里话,陈叔您听我说完,我虽不雇您到我的铺子上,但京中宴春楼正在招人。”
“他家老掌柜与我有些交情,前日还问过我有无人引介,我瞧着叔您就挺好,不知”
他顿了顿,偏偏头看着陈乐道:
“不知叔您这两日得不得空,能跟我进城去见个工?”
陈乐听完都傻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贺梁在旁边看着好笑,他大抵也猜出来云秋这一番布置的心思,因而上前拍了拍陈乐肩膀:
“叔,醒醒神!”
陈乐呀地一声,脸一下涨红,他也顾不得这会儿还有山神庙的庙祝等村里人在场,竟是扑通跪下就谢:
“有有有!小云公子我有时间!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您说,您吩咐,我就等着听您的信儿!”
云秋紧拦慢拦还是没拦住,硬生生受了他一拜,才忙跟贺梁、点心一同搀人:
“叔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陈乐又是感激又是高兴,心中更有些发酸,他起身后声音哽咽,直言云秋是救了他们全家性命。
他家里五口人,老娘和小女儿都不算劳力,几口薄田种出来的粮食就够交租子。
女儿到年龄想去村里的私塾开蒙,都是硬着头皮找了村长借钱。
今年上弟弟想进山里弄点野货卖钱,结果不慎滑下来伤了腿,拿药敷药都要好些钱。
老母亲的身体也不好,陈乐也是被逼到这份儿上,才来云秋的田庄上见工。
本来还挺生气这小公子不识人,没想他竟然能给自己介绍到京城里的四大名楼!
陈乐哀哀说了许多,又躬身谢了谢云秋,“您有大仁义,小人一家做牛做马难以报答!”
这话就言重了,云秋忙劝了他几句,又叫贺梁给人拉到一边分说分说。
“还有这位郑娘子,”云秋拱手做了一礼,“京城有一新开设的酒楼,名‘宴惊鸿’,不知娘子听说过没有?”
郑娘子愣了愣,先看庙祝一眼,才抿嘴摇摇头。
“那酒楼的掌柜姓雨,先前在‘梁家军’、也即是龚州一带的娘子军中作先锋,现如今战事平了,便退下来开了这酒楼。”
“她家里跑堂的都是姑娘,账房是京城府学崇礼斋学正的长姊关氏,也就是你们村陈勤的媳妇儿、你该见过。”
郑娘子眼睛一亮,略有些震惊地抬头看云秋一眼。
“他们家里一位掌厨、两位帮厨的都是娘子,您若得空、愿意到京城里做工,我可帮您做引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