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铮和徐宜离京后,皇帝坚持上了两日朝后还是甩手不干,将几乎大部分的朝政都甩给了太子。
太子说是监国,实际上是大权在握,除了非常要紧的大事还需找皇帝商量外,其他的,都是青宫决断。
李从舟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皇家颜面、是与民争利,往小了说就是家事、不算什么要紧。
太子想了想,不等言官御史的奏折送来,就直接下了诏,罚了宁王府一笔银子、让宁王顾云舟在家反省。
这可谓是一招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虽说是罚他在家反省,这不就是变相让他回家陪待产的老婆么?
言官御史是有劲儿也使不出,真写了奏折递进去,也会被太子青宫轻飘飘一句“本宫已经罚过了”给打回来,无奈,御史台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云秋醒了,知道自己闯这么大祸也懵了,坐在床上听点心说完后,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
“公子,你可吓坏我们了,”点心心有余悸,端起来旁边一直温着的药给云秋倒了一盏,“下回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云秋抿抿嘴,总觉得怀了崽崽后,他的心情经常会变得很坏,有时候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任性得有点离谱。
像是上回他就是想吃一碗宴春楼的蒸梨五色糖,闹着让点心他们去买回来,他吃了一口又觉着腻。
等睡过午觉起来,他又觉着自己好过分,一点儿不替他人着想。
点心看他神情低落,眉头一紧,忙让人去山阁请李从舟,李从舟正在给江南的父亲母亲写信,给云秋近来的情况报之二老听。
听见云秋又开始自责,李从舟信也不写了,直接将手中笔一丢,三两步就赶到了宁兴堂。
云秋看见他,轻轻咬了嘴唇低下头,一副等待挨训的可怜模样,眼尾下垂,看着更像知道自己闯祸的小猫了。
李从舟对点心颔首,然后接过来他手中那碗药,做到床边上,对云秋出去的事情是只字未提,只哄着他乖乖喝药。
“唔……”一碗药喝完,云秋舔舔唇瓣,悄悄瞥了李从舟好几眼,最终忍不住问,“……不骂我啊?”
李从舟用拇指揩去他唇角的药液,笑,“骂你做什么?”
云秋呜啊一声,“我……”
“没事,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李从舟拍拍他的手背,“不用自责。”
他给云秋讲了,许多女子怀孕的时候脾气都会变坏,“母亲说从前怀我的时候她也这样的。”
王妃在寄过来的信里专门强调了这一点,让李从舟不要和云秋吵架,也不要用常理和规矩去拘着他。
“遇到事情我们一起解决,有什么困难我先帮你担着,”李从舟刮刮云秋鼻尖,“这才是一家人。”
云秋听了这话,心里那份负罪感稍减轻了些,但小脸还是垮,“……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
“做你自己就好了,”李从舟拍拍他的脑袋,“前世你快快乐乐做京城第一纨绔,今生你也可以快快乐乐做京城首富。”
云秋看着他,哀叹一声,然后扑到李从舟怀里藏起脸,“……你这样我要被你宠坏的。”
李从舟挑挑眉,“宠坏便宠坏,又怎么了?”
云秋好笑,只觉李从舟的神态动作和语气,已经越来越像凌铮了,不愧是父子俩,维护家人时候都是满脸骄傲,连眉梢扬起的弧度都很相像。
李从舟又劝了云秋两句,给他排队好不容易买到的桂花糕拿进来,分给云秋一小块后,告诉他
“太子罚我在家反省,三月不许上朝,银甲卫的事情我都已经交给萧叔了,之后,你可要陪我一起登门道谢。”
云秋嘿嘿傻乐,点点头说好。
“那现在还困么?”李从舟拿过来一个白嬷嬷专门缝制的腰枕给云秋垫着,“肚子还痛么?身上还有哪里难受?”
云秋摇摇头,“都好,也不想睡了,就是没力气,懒懒的,不想动、也不想做事情。”
李从舟一听这个,当场就想要给他叫小陶。
“诶?”云秋忙拦住他,“不用不用,不要叫小陶,他进来又要嗦我,这样,你给我读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