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周子谦就把电话倒扣放在桌上。
他应该是在参加酒局,旁人大声招呼他:“周少,来,喝酒喝酒。”
“还是咖啡厅兼职打工的那个穷鬼?”
周子谦的声音十分轻蔑:“是啊,那个穷鬼。我下午带着小许去买表,被他看见了,刚发现我有钱就来借钱了。”
“谁呀?我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
“就咖啡厅里的那个,之前周少和我们打赌,一个星期拿下。结果周少隐藏身份跑去兼职,用了一个月才拿下。”
周子谦冷冷道:“他就是假清高,其实贱得很,一个月就贴上来。”
“那周少怎么还不分啊?都谈了快一年了吧?不会是舍不得吧?”
“咔哒”一声,周子谦点了一根烟:“玩腻了就分了,没玩腻分什么?我本来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结果都差不多,要是他坚持几天再问我要钱,我就给了,谁知道他这么急不可耐?”
“谁不知道周少大方?就算只玩一晚上,给的分手费也是天价分手费,他也是太心急了,一看见钱就往上扑,简直蠢死了。”
夏舒没有再听下去。
原来如此。
周子谦根本就不是什么勤工俭学的穷小子。
难怪周子谦对咖啡这么熟悉,难怪那些闹事的难缠客人一看见他就怂了。
原来他就是富家子弟们打赌的赌注,原来他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夏舒来不及伤心,擦干眼泪,打
开自己的手机,把通讯录翻了个遍,再也没有借到钱。
没有办法,夏舒只能颤抖着打开了网贷。
急急忙忙,终于凑齐了手术费。
夏舒坐在手术室外,无比悔恨。
他为什么要把周子谦的事情告诉小弛?
他为什么要让小弛去见周子谦?
如果小弛不认识周子谦,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一脸凝重地从手术室里出来,摇了摇头:“家属进去吧。”
这是进去见最后一面的意思。
夏舒整个人瘫软在地,使劲捶打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父母强忍着悲伤,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一家人围在夏弛的床前,夏弛用仅剩的一点意识,看向每一个家人。
“爸爸要少抽烟、多运动,妈妈不要难过,我会变成小星星在天上的,哥哥……”
他顿了顿,夏舒俯身靠近,夏弛小声说:“哥哥,和他分手吧,他是个骗子。”
夏弛临死前,还记得这是他和哥哥之间的秘密,不能让父母知道。
最后,夏弛对他说:“生日快乐,哥哥。”
夏舒恍然抬起头,这才想起,原来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