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边守着你们。”
钟息漠然道:“霍司承,不要得寸进尺。”
霍司承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月色昏沉,星光稀疏,钟息靠在床头望向窗外,山风和海浪逐渐结束了喧嚣,和霍小饱均匀的呼吸声一起融入了宁静的黑夜。
清晨时分,钟息抱着霍小饱回到家,正好撞见从卧室里出来的周斐。
钟息莫名一阵心虚,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溜进房间,刚抬脚就被周斐叫住。
“你没在家里睡?”
钟息心头一紧,清了清嗓子说:“昨晚有北斗星,我带着小饱在小木屋里睡的。”
周斐走过来,看了看毯子里的霍小饱,钟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钟息从小就不会说谎,喜怒哀乐全都显露在脸上,周斐将信将疑,追问道:“真的是在小木屋里睡的?”
“真的,您可以去小木屋看一看,暖风机才关,床被都还是热的。”
钟息急着佐证的语气让周斐脑中的警钟惊响,周斐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太晚了,你们都睡了。”
周斐满眼都是狐疑。
钟息先把霍小饱放到床上,然后掩上门,慢吞吞走回到周斐身边,周斐抓住他的胳膊,拧着眉头问:“霍司承是不是还在岛上?”
钟息老实交代道:“他在岛上,但这几天就要回去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斐看着钟息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和四年前有什么区别?那时候她和钟毅德语重心长地劝钟息不要再搭理霍司承,甚至劝他请一段时间假不去研究所,不给霍司承可趁之机,不要再和霍司承接触。
钟息嘴上说好,转头就被霍司承骗了出去。
难道这段孽缘就斩不断吗?
周斐想不明白。
“你又心软了?你又要重蹈覆辙?”
周斐的话一声声敲在钟息的心上,他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知道他和霍司承不合适,也因此让父母担忧牵挂,但他和霍司承毕竟在一起七年,是十九岁到二十六岁的七年,一生能有几个七年?况且他们还有一个霍小饱。
真的要让霍小饱成为单亲家庭的小孩吗?
钟息感到矛盾和为难。
成年之前,父母替钟息做了所有决定,成年之后,又遇到霍司承。
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思考过,永远是被动地接受,接受霍司承的闯入、接受仓促的婚姻,接受成为理事长夫人后的一切,连离婚都是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才被迫选择的逃离,现在又因为心软,再度和前夫产生交集。
其实有时候钟息恨的不只是霍司承,更是懦弱的自己,在命运的转折点上,但凡他鼓起勇气抗争一下,都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结局。
他告诉周斐:“妈,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面对着周斐紧皱的眉头,钟息说:“您放心,没人想重蹈覆辙。”
第二天,霍司承再次来到小木屋。
等到的却是周斐。
霍司承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妈”,周斐对他说:“联盟的事情那么多,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耗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