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冷霜几乎以为薛雪是故意嘲讽她,但抬起头却发现女孩的眼中真真切切盛着愧疚,似是万分过意不去,冷霜原本不想太多谈论这件事,但转眼间,一个巨大的念头在脑海中蓦然响起。
现在众所周知,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王元启的万欣企业,郊北那块地在地震后变得一钱不值,可以预见这里就算是建造成住宅楼,也没有人会入住这个可能会地震的地方,而那里三面环山,交通也不算便利,开发成旅游胜地不够规格,度假村也不算安全,王元启没日没夜烦心,只恨自己落入了薛家的陷阱中,恨不得将周素从坟地里挖出来鞭尸。
也因为这样,王元启在床上就想着法子地折磨自己,让她的身上满是伤痕,但若是自己想办法让薛雪买下了这块地呢?说不定此后自己在王家就有话语权了。
这样的念头让她兴奋的指尖都在颤抖,手里的筷子一不小心就磕到碗边,薛雪抬头,目光疑惑地看着冷霜。
“小霜,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我们小时候的一件事。”冷霜抬起头,眼中带着怀念,“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看上了一架钢琴,但家里却不愿意给我买,后来我一气之下竟然把水浇到上面。”
“是啊。”薛雪轻轻微笑着,虽然已经重生,但那件事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可不是普通的钢琴,是施坦威出厂的s级钢琴,一台就要上百万,冷家虽然还算得上有点小钱,但和薛家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自然不愿意给初学钢琴的冷霜购买这样昂贵的琴,然而冷霜却拧开随身的水杯,将水浇到上面,商场自然揪住冷霜,让她赔钱,可最后却是自己傻乎乎的顶了包,还被老爷子狠狠骂了一顿,想起来真是愚蠢。
冷霜浑然不知薛雪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惊慌的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哀求你,没想到等人赶来后,小雪你竟然说是你浇的水,买下了钢琴,又将它送给我。”冷霜脸上露出感动神情,“那时候我就觉得,小雪妹妹,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直到现在我嫁给王元启,那架钢琴也在我的嫁妆中。”
其实是因为实在没什么东西能充面子,冷霜才会把钢琴也搬过去,但从她口中说出仿佛顾念旧情般。
薛雪点了点头,也陪着一起唏嘘,“还是我见不得你的眼泪吧。”全然是因为那时候太过愚笨,被你三言两语一哄,就站了出来,实际上却不知道对方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做,所以才会选择那样激进的法子吧,大概从那么小的时候,冷霜已经开始想法设法算计自己了。
听了薛雪的话语冷霜更是感动地站起身,从对面坐到薛雪身旁,靠在她的肩上,“小雪妹妹,想来想去世界上还是你对我最好,除了你再没人能这么对我了。”
薛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会呢,你现在嫁了人,王家又是有权有势的,丈夫也应该疼爱你啊。”
提到这件事冷霜就露出愤愤然的表情,“不,王元启根本就是个畜生!要不然也不会接连克死三个老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意外死亡。”
“什么?”薛雪诧异地看着冷霜,“这话是怎么说的。”
冷霜生怕薛雪不相信,将手伸到背后拉开拉链,裙子就从肩膀滑落,幸亏这里是包厢,要不然冷霜这一举动立刻就走光了,薛雪还未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冷霜从胸口以下有着密密麻麻地淤青,就连背部也有不少青紫的痕迹,一眼看去简直触目惊心。
女孩清泉般的眼中倒映着这些伤痕,内里的惊讶越发浓郁,冷霜用余光打量薛雪,泪水一颗一颗地顺着下巴滚落,显得可怜至极。
“没错,这些都是王元启弄的,最近因为地震那件事,让他手里郊北那块地大受损失,他就将一切都发泄到我的身上,甚至、甚至想要弄死我。”
薛雪静静地听着,心中轻笑,王元启毕竟是个要面子的人,婚礼举办了才几天,冷霜如果就像前三任妻子般出了意外,那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而且冷霜身上的伤痕都处在隐蔽的地方,王元启显然也不希望自己的特殊癖好曝光在天底下,在外面的时候只会对冷霜好,怎么可能弄死她。
但薛雪没有揭穿,眼中满是同情,柔声道,“怎么会这样,这实在是、实在太可怜了。”
冷霜一看,哭得更厉害了,趴在薛雪肩膀上,胸口不住起伏,似是伤心到了极点,“是啊,都是我命苦,我没有小雪妹妹这么好运,能嫁到姬家,反倒嫁给了王元启这样岁数比我父亲更大的人,他竟然还这么龌龊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