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怕他爱的人也会是这副模样。
偶尔,坚硬的鞋底会踩到一些柔软的东西。
笪凌低头看去,纤长的眼睫一直在抖,直到分辨出这些手臂、大腿等物不是他爱的人的一部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些东西被锋利的石块切割成碎块,分布在这座山上的每一处。
他每看到一次,心都要重重地疼一次,仿佛也被这些石块切割了,荡向不知名的地方。
搜救犬忽然往一棵粗壮的老树前跑去,“汪汪汪”地叫着,对着树身上一个小洞探去,湿漉漉的鼻子动啊动的,使劲嗅闻着。
笪凌眼前瞬间一亮,快步跑上前,快准狠地把遮挡了洞口的那些杂枝碎石都移开,将洞口完完整整地清理出来。
阳光终于可以透进去,在洞口那一小块地上照出一小片光斑。
笪凌拔出腰间的手电筒,把它斜插在一边的地上,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有搜救队队员想上前帮忙:“笪总,还是我来吧。”
他这么一个大高个儿,想钻进这个狭窄洞穴,还是有难度的。
搜救队员很少见到这种比白种人还肩宽背阔的黄种人。
那双漆黑的眼瞳看了他一眼,立刻让搜救队员住了嘴。
笪凌转回头,轻声呼喊:“淼淼?淼淼……”
连续喊了许多声,洞穴内终于传出了一点微弱的响动。
透过手电筒的光,笪凌看到树洞里面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她抱着膝蜷坐着,一动不动,长长的黑发垂下来,盖住脸庞,直到听见他呼唤的声音,才微微动了动。
随着头抬起,长长的黑发滑落下去,露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