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家就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关系可以不断,但平时也不必走动。
每年初三,一顿午饭,吃完就散。
倘若二舅一家有事拜托,只要不违背工作原则,能帮就尽量帮。
因为就算不帮,对方也有一百种方法哭到他们就范——毕竟都是要脸的人,不想闹得太难看。
二舅林家宏看见祁星牧,憨实的脸上笑出花一样的褶子:“你好,你好……”
他别着身子,伸手插进屁股兜里,似乎是想摸红包给他。
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颂颂看不下去了:“没关系舅舅,不用给。”
林家宏顺势把手从屁兜里拿出来了:“你说说,来得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红包。”
他眼睛一瞥,落在众人提来的年货上:“辛苦了辛苦了,还带这么多吃的来,老婆,去帮忙做饭。”
二舅妈嗑着瓜子,不情不愿进了厨房。
颂颂妈和三姨在做饭,她就在一旁看着,帮忙递个刀递个板,慢吞吞的。
杨珩讥讽:“厨房连根菜叶都没有,没三五个强盗洗劫过都空不成这样。”
二舅妈吐掉瓜子皮,吐沫粘在嘴唇:“我和你二舅没闲钱置办年货,每年就指着初三一顿饭。”
杨珩正要回击,二舅妈把手里的瓜子朝垃圾桶里一丢,开始哽咽:“当年要不是退学去打工,林家宏也是能考大学的人,那年代的大学生多金贵啊?毕了业还包分配,现在你妈是体面了,也不想想是谁牺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