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圆月西移了些,廊檐的阴影从燕羽乌发上落下,遮住他眉眼,在他脸上画了一道阴翳与月光的明暗分界线。
陈乾商等着?他摇摇欲坠,最好支撑不住颓然倒地发了病。可?,燕羽语气寡淡,眼神更淡,说:“你去报警啊。”
陈乾商敛瞳,片刻间,松散的面部些微紧绷,说:“啧,你在江州这种地方都学了些什么?耍无赖?燕羽,你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人?”
“比你好。”燕羽说,“我爸爸,他作?为一个父亲,找你要任何东西,对你做任何事,都理所应当。陈老师,头?上的疤还在吧?下雨还疼吗?当初被?打破脑袋,你怎么不敢报警抓他,你怕什么?”
陈乾商手里的烟掐弯了。烟头?烫在指上,火辣的疼。
一股恼羞之色从他眼底闪过,但他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缓一缓坐姿,就又变得收放自如。
他将那根折弯了的烟抬起,慢慢捋直了,重新抽一口?,吐出青白的云雾,笑说:“行,看你面子上,我不说他。聊聊我们。”
燕羽的眼睛在暗处,冷光微闪。
陈乾商见状,得意了,笑容玩味,说:“燕羽,你干嘛对我这么……抵触?你仔细想想,小时候,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都可?以帮你。我也说过,这话在任何时候都作?数,你……”
“滚。”燕羽吐出一个字,下颌咬紧了,表面仍镇定,但小动作?暴露了内心。
毕竟还是孩子啊,陈乾商暗笑。他点点烟灰,满心得意,真不舍得少看他一眼,还要说什么,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搅他雅兴。
他不悦地看一眼来电显示的“老婆”,笑容全?无,扔掉烟头?了,看看燕羽,说:“跟你那同?学说一句,再搞这种事,我对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