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看一旁露天的折叠躺椅:“那?在这儿吃个甜点吧。”
两人点杨枝甘露和双皮奶,坐到河边望向花海。夜空不是黑的,墨蓝色一片悬在城市上空。
黎里躺在椅子里:“在大城市里碰上这样的风景,好舒服啊。”
燕羽也放松了身体,闭上眼,听?见流水迢迢,不远处道路上车轮滚滚,近处其他顾客交谈轻笑着,似乎有几声鸟鸣。
他很深地吸了口?春夜的气息:“前些天很难受很难受,感觉要死了。不是心里想死,是身体很累很累,拖不动了的感觉。”
黎里明白?,这种时候,所谓的理智、坚强,根本控制不住下落的情绪和身体:“你是不是还是很遗憾?”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别的人站出来。”燕羽看着那?些花儿,“可能他们还在观望,还在等更好的时机。我也不能太贪心,已经让很多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足够了。”
黎里鼓励道:“他事业已经受到影响。这件事你说了出来,那?就再?也不能等于没发生。很多家长引起了重视,在感谢你。也有很多遭遇类似痛苦的,在跟自己?和解。”
“今天一觉醒来,轻松了。”他陷进躺椅里,望夜空,“以前每次醒来都很痛苦,有时是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有时明明什么也没想,单纯的灰暗。”
“嗯,你在江州医院的时候和我说过?。”
“但今天,醒来就是醒来了。没有负担。”燕羽望着被风拂动的花枝,笑了一下,“现在醒来会痛苦的人是他了。会很害怕吧。”
“他当然怕。你揭露了他,公众不信他了。只?有一小拨人还被糊弄着。可狐狸尾巴藏不住的。再?说只?要你在,你越强,他就越难再?抬头。我要是他,我怕死了。”
燕羽朝她?伸手;黎里手递过?来,两人手拉着,悬在躺椅间摇了摇,像一对小孩子。
这时涌起一阵春风,扬起无数海棠花瓣,纷飞的雨一般从?树上漂浮至夜空中,又簌簌下落。